范大看了一眼,被烫到般立马将目光移开。他细细详述了一番,说那大车如何凭空出现,如何迎风自行,车盖如何精致,车轿还是琉璃制成,从外可见轿中之人,诸如此类。
郑懋听完虽面色如常,并未评说什么,但范大见他嘴角含笑,就知道这人对他的差事极为满意。
他知道眼下是最好开口的机会。
“行了,回去吧。”
郑懋正要摆手让他回去,范大却“扑通”跪下,胆战心惊地缓缓道,“总旗,那荆子玮是个糊涂人,但荆家二娘子却不好糊弄,早晚若让她发现是我教人挑唆他一起偷粮,又将他卖了,往后我在安平所里不好做人呐!
“求总旗示下,除去了那荆子玮,往后我必更尽心竭力,为总旗做事!”
郑懋本要打发他的笑凝在了嘴角,片刻后,他轻嗤一声,扶起跪地的范大:“范兄心思缜密,说得正在理,我又如何会让范兄涉险呢?”
只见他笑意更深,“我自然也有此打算,不如正好交与范兄来办?”
“夺得那奇物,再除去荆子玮,恰好一箭双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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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重,再过不久,城门必要关了。
然而眼前路却不见半个人影,越发不像是能去邻县医馆的路,荆燕心急如焚。
要是关城门前还不能到,就要错过黄金急救时间了。
没有照明系统的古代,路实在不好走,她连连在土坑里颠簸,怕伤到阿宝,便以自己的腿垫着他的前颌,让他趴下来。
阿宝咬紧牙关,一路颠簸,只低低哼了两声。
她索性不管有无旁人在,打开了车灯,一路向前全力开进,却突然听到荒无人烟的野地里传来一声叫骂:
“嗳!我的背篓!”
她也顾不上,只管赶路,谁知那叫骂声极有毅力,追在她车后不停:
“是何妖物!毁我辛苦采得的药草!”
荆燕迫不得已放慢车速,她打开驾驶舱的小窗,朝那声音来源回了一句:“人命关天,实在对不住了——”
等等,药草!
她一个急刹,停下车来,只见夜幕下冲出一个气喘吁吁的长须老翁,倒是精神矍铄,还能一路紧赶慢赶追上了她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