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看着大家问着桌上的花碗,不明所以道:&ldo;这是我儿子年前拿回来的啊,说是过年了给家里换换新。&rdo;
虽然还不确定,但是大家心里已经有了思考的方向。
我主动上前打圆场:&ldo;李奶奶,您能不能把这碗借给我瞅瞅,我大学学的专业跟这个有关,说不定能给您鉴别鉴别这碗的价值呢!&rdo;
李母很大方:&ldo;一个吃饭的碗能有啥价值,你想看就拿去吧。&rdo;
说着把碗里的馍馍拿出来,把空碗擦了擦塞到我手里。我不好意思的开口:&ldo;那个……这碗,您就只有这一只吗?&rdo;
&ldo;只有这一个。&rdo;李母肯定的回答。
案情突然有了新线索,从李家出来,所有人的脚步都不自觉的加快了。
大家都意识到这只碗的与众不同,在案发现场也发现了类似的瓷碗,这是不是说明着什么。
到达村上办公室之后,现场的警察当即打电话汇报最新的发现,接电话的领导也意识到这事的与不同寻常,当即决定事急从权,找人先鉴定文物的真假,负责办案的领导不是别人,从关系上来说我应该叫一声舅舅。
这位舅舅的爷爷是我外公的叔父同时也是把我外公养到大的人,我外公的父亲去世的早,所以他小叔叔成家后,就由他小叔叔抚养他长大。外公的叔叔是当年县里的派出所所长,人称&ldo;孙公安&rdo;,脾气和性格都特别的硬,十里八乡的小混混都特别的怕他,包括年轻时候总爱到处惹事的外公。
我这位舅舅长大以后考了警察学院,子承父业做起了警察,不过人家更有出息,毕业以后直接去了市里的刑侦口。
他听说我们一家在老家,熟知我父亲和我的专业,当即决定让我们先给看一看,他再决定要不要把市文物局的专家叫过来。
其实我和我爸都不算专业人士,一个地质勘探一个中国历史,虽然说对文物略知一二吧,但具体的年代和价值不好给做专业的判断。
好巧不巧,这里还真有一个人懂这些,就是跑来过年赶上这些糟心事的陆秦延。
在场的人围着陆秦延,屏住呼吸看着他带着白手套拿着瓷碗在灯下反复的细细的看。
不多时,陆秦延小心地放下瓷碗,摘下手套,捏了捏眉心,说道:&ldo;这是一只金代产的瓷碗,属磁州窑系。&rdo;
年轻警察大惊:&ldo;真的是文物!&rdo;看着在场人用一种他在大惊小怪的眼神看他之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憨笑着说:&ldo;第一次接触文物。&rdo;
随即疑惑道:&ldo;可是,这里怎么会出现文物?&rdo;
陆秦延把视线看向我,随后其他人也把视线看向我,好吧,该我出场了。
我清了清嗓子,说:&ldo;咱们这虽然地方小,但地处两省三市交界,地理位置比较特殊,从春秋战国时期就有人在这里生活,本属獩貊之地,少数民族政权,一直发展到金代到达鼎盛时期,后来蒙古族灭了金帝国,这里日渐衰落,后来满族势力崛起,清入关以前这里都是王城所辖范围。&rdo;
听我说完大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不知道想通了多少。
我爸这时候提出了最强有力的疑问:&ldo;如果文物在这里出土,那么在这附近就一定有古代城市遗址又或者是墓葬,可这些都没有啊,怎么证明文物是在这里出土的呢?&rdo;
&ldo;是啊……&rdo;我不自觉的摸了摸下巴:&ldo;爸,咱这附近真的没有什么古代遗迹吗?&rdo;
&ldo;虽然我还没有实地考察过,但我从小生活在这里,以我对于地质地貌的了解,这里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啊。&rdo;我爸回答的很干脆。
警察舅舅赶到,听完我们的分析,他也皱起了眉头:&ldo;难道是我们想错了,这东西真是外头来的。&rdo;
案件还要继续调查,在李家出现过的男人是一定要抓到的,他现在是本案的第一嫌疑人。
不管怎样,李母那里是不能再瞒下去了,公安局那里等着家属认尸然后就要火化了,李母听到消息哭天抢地,悲痛欲绝。
李二蔫的骨灰被安放在村口西侧的小庙里,小庙是由村民们出资筹建的,建在村西侧的一片树林里,当地稍大一点的村子村民都会建小庙,有的是村里有钱人家为了积功德建的,有的就像我们村这种为了庇护一方百姓而筹建的。
村里有什么大事,都要去小庙拜上一拜,如果有&ldo;白事&rdo;也会来这里烧个香,爷爷说这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离开的人都要来这里报个到,特别是在外边去世的人,要不然死去之人的魂魄会成为游魂野鬼的。
这算不算迷信我不知道,给我的感觉这就是老百姓口中的落叶归根吧。
参加完了葬礼,我们也要启程回去了,爷爷拉着我的手送了好远,奶奶跟在后边不停的抹泪,我只好劝导老人家,等一放暑假我就回来,到时我毕业了,会有很多时间陪他们。
爷爷带着一家老小送别我们,要家里的小辈们很郑重的向陆秦延鞠躬致谢,陆秦延直呼受不起,连连回礼,直到我们的车走出好远,爷爷他们才转身回去。
回到城里,稍微休息了一下,陆秦延就要开车回去了,我提出了要和陆秦延一起回北京,我妈也没有多留我们,只是叮嘱我们路上开车一定要小心,因为在老家经历的事情,好像这个年一下子变得乐呵不起来了,我妈也说还是让我提早回学校的好,路上还能照顾照顾陆秦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