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孩子,谢什么!&rdo;我妈接的自然:&ldo;不过你也是真的长大了,竟然学会跟我们表达感谢了。&rdo;
她这么一说我更是不好意思了,支吾的说道:&ldo;不是,就是很感谢你和我爸能尊重我的想法,从不强求我做什么或者以后留在哪里。&rdo;
&ldo;强求有用吗?我还不知道你们老许家的根儿,一个个表面看着随和,实际上性子都倔得像头牛,要是你真的打定了什么主意,那是谁也拉不回来的。&rdo;
我妈就是我妈,从在我爸身上再到跟我的斗智斗勇,几十年积累的经验已经把我们爷俩儿摸得透透儿的了,如果说我是孙猴子,我母上大人一定就是如来佛祖的级别。
&ldo;快吃饭,吃完饭我帮你一起收拾行李,顺便再给你爸带几件换洗的衣服。&rdo;
看吧看吧,她最关心的还是我爸。
短暂的相聚过后,我又踏上了去往小山村的旅途,这次虽是一个人回乡,但过程很顺利。
站前广场就有按点发车的客车,中途会经过村庄的高速路口,我只要到地儿下车就行。
春天路面积雪化尽,司机开车的速度恢复了正常,沿着新修好的高速公路向北行驶,出了市区就是大片大片的农田,与冬天白雪覆盖的广袤无垠不同,冬雪融化,原本银装素裹的世界露出了它本来的黑色,掩埋在积雪之下的景色露出它本来的真实,有杂乱的荒草和堆砌的垃圾,有泥泞的水洼和不堪的破败,但更多的是隐藏在杂草之下正要破土而出的生命。
路好走了车程也很快,两个多小时我就到了村庄的十字路口,早已经给我爸打过电话,他已经派人来路口接我,话不多说直接上车到了遗址发掘现场,向考古队的人报了到做了登记,工作人员把我带到了营地,给了我可以进出现场的工作牌。
简单的交待了一下注意的事项和工作的进度,今天就没有我什么事了,可是我不是来玩的,既然来这参加实习工作,无论这里边有多少受照顾的成分,我自己面对工作的态度必须要端正。
放下行李箱,直接跟工作人员到了发掘现场,大片的田地已经被围起,入口处有当地派出所搭建的临时工作房,里边有警卫把守,进入人员都要做好登记,初见这阵仗,我就不敢怠慢了这份工作了。
我爸和组里的几位专家正在商讨下一步的发掘计划,我跟几位年轻的工作人员互相小声的做了自我介绍,然后跟着他们一起坐在后排听取、记录会议上讨论的内容。
很快会议结束,我起身跟我爸打招呼,他明显的很高兴,把我叫到身边跟在场的他的同事们问好,一圈招呼打下来,听到了很多年轻有为、子承父业的话,看着我爸充满红晕的脸,我只好笑笑没说什么。
回到营地,跟我爸开门见山的说出了我的顾虑:&ldo;爸,当初我答应您回来参加这项遗址发掘的实习工作,是没看见现场的阵势,现在一见,我觉得以的经验很难帮到你们什么。&rdo;
&ldo;怎么,怕了?&rdo;我爸只是微笑。
&ldo;不是怕,我是觉得万一我做的不好再坏了您的名声。&rdo;
&ldo;工作就是工作,这是我的工作也是你的工作,我们都各自全力以赴就好,哪有那么多相互瓜葛的关系。&rdo;
&ldo;这可是您说的啊!&rdo;
&ldo;只要你能认真对待每件事就好,你才刚来,现场经验又少,先帮着组里的其他人打打下手吧,不过,我相信你的理论知识很丰富,很快就会有用武之地的。&rdo;说完拍拍我的肩膀走了。
我只好在心里为自己加油打气,嗯!我能行的!
闲下来才想起要给陆秦延打电话报个平安,想了想还是只给他发了信息,不知道为什么,来到了偏僻的小山村好像跟外边的世界有了距离,突然不想让这种突兀的感觉进入他的生活,就不打扰他在城里的灯红酒绿了吧。
天黑之后,考古队当天的工作也收了工,我和父亲开车去了村里,爷爷家早已准备好了晚饭等着我们回去。
一进屋,家人们都热情的迎上来打招呼,特别是奶奶,催促我用热水洗脸之后吃饭,休息。在堂屋转了一圈,怎么没看见爷爷,我问道:&ldo;爷爷他老人家呢?他还在村上忙吗?&rdo;
听见我问,一屋子忙乎着的人突然静了下来,随后又各自干着手里的活,没有人回答我的问题并且眼神闪躲,好像不敢和我直视。
我放下碗筷问我父亲:&ldo;爸,怎么了,是爷爷怎么了吗?&rdo;我一瞬间慌张起来,越想大家的神情越是不对劲。
&ldo;你别慌,爷爷只是有些身体不舒服在大屋休息呢,没事的,你先吃饭,吃完饭再去看他。&rdo;我爸倒是一派平常。
听闻爷爷身体不舒服,我还哪有心情继续吃饭,当即放下碗筷直奔爷爷房间。拉开爷爷的房门,门后还挂着一截门帘,我的手在触碰到门帘时缩了一下,这一下的心里只有我自己知道,紧张、害怕、恐慌、不敢面对。
从小在爷爷身边长大,在我的记忆里,爷爷的身体一直很健康,上了年纪之后体格也很健朗,可能是常年住在乡下,干农活多运动的缘故,体质甚至比常年坐办公室的一些年轻人还要好,这次突然病倒让人猝不及防,我一时难以接受。
调整好心态和面部表情,我挑起门帘进了屋,爷爷屋内的火炕挨着南窗,窄窄的窗台下方紧紧的贴着火炕,窗台上摆满了各种花草,虽说都是一些没有名气的家花,可爷爷对它们照顾的很是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