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从心底知道,再回到学校对于我来说可能希望渺茫。
我没有来得及好好的跟于臻朗告别,就匆匆离开了学校。
再见面的时候,是他高三的暑假,他已经参加完高考,成了名副其实的大学生。
我知道,我们的距离更远了。
可他似浑然不觉我们之间的变化,天天傍晚跑来给我补习功课,要我赶上学校的进度,好在外婆病好之后返校继续读书。
我被他的真挚所感染,竟然真的相信还有美好的明天。
于是,老天爷都要给我当头一棒。
他妈妈气势汹汹找来的那一天,是我人生发生最大变故的一天。
我在他妈妈与他的争吵中,知道了我原来不是没有父亲,而是父亲抛弃了我们母女,我妈妈也不是因病去世,而是在父亲走后备受打击而精神失常,疯掉了。
疯疯癫癫的她跳进了村口的池塘,再也没有上来。
&ldo;你胡说!&rdo;我歇斯底里的狂哭狂喊。
终于,我们的吵闹惊扰到了外婆,老人一阵急火攻心,一口气没上来,撒手人寰。
我的世界,天崩地陷。
后来的记忆有些模糊了,可能对我来说太痛苦了吧,大脑重新帮我做了整理。
不过,发了一件对于我来说不知道是不是值得庆幸的事。
外婆去世以后,不知道是谁通过什么渠道联系到了我的生身父亲,我到那时才真切的感觉到,我在世上还有一个父亲。
接通消息之后,很快,有人从遥远的大东北来到江南小镇接我回家。
回家?多么讽刺的字眼,在我家破人亡之后。
我被带到了一个面相端正的男人面前,他说他是我爸爸,亲的。
他说我应该姓张,以后我有名字了,就叫张如岚。
我没有哭喊挣扎,没有高声质问,此时的我,哪里有成为人的尊严。
于是,我成了这个家境殷实的张家的二女儿,他家的大儿子视我如草芥,虽然我看他同样似疯狗。
生活稳定下来的我返回校园继续读书,这次,我拼命读书,眼里除了课本再无其他。
三年的时间转瞬即逝,当我离开这片收留我的土地的时候,我已是要进京读书的堂堂正正的名牌大学的学生。
我该叫爸的那个男人很高兴,很自豪,三年来第一次见他如此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