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完了之后,皇上看了看书本上的内容,点点头:“不错,一字不差。”
太子殿下得意了,他的记性一向很好。
“温雅士,你来给这帮小家伙儿们,说一说,这一段话的意思。”皇上面无表情的命令温润马上给孩子们上课。
温润也不客气,站在那里笑的温文尔雅:“殿下,诸位小公子们,这段的意思是说凡选用人材,须先考察他的德才,考察明白之后,才分派工作,胜任工作后才铨定爵位,然后给予相应的俸禄。说白了,总不能阿猫阿狗,读点书,有点文化就能当自己是个人才了,就能让朝廷重用他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孟翰林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因为他就是属于那种沽名钓誉之辈,不然也不会在翰林院当了三十年的翰林,一直没挪窝。
孟翰林想反驳,但是在皇上面前,没让你开口你不能抢答。
皇上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孟翰林:“整个翰林院,一共有一百七十八位翰林,全都是二甲进士出身,学问扎实,为何选了你呢?因为有人跟朕举荐了你,说你是亚圣之后,孟子血脉,且你在翰林院一待就是三十年,二十五岁的进士,不求外调,只在故纸堆里过日子,朕想着你学问好,就让你来了,其实其他人的课业也是一般般的教授,太子还小,朕就想着,让你一个固定的师傅教导一下,起码底子打好了,其他人讲课,太子也就能听得懂了,谁知道你是这样授课的,朕真是大开眼界了。”
“皇上,老臣……。”孟翰林软塌塌的跪了下去。
“朕刚才就在门外面站着,大雪天的,朕不怕风雪冷,却是怕心冷。”皇上这么说,依然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朕就这么一个儿子,立为太子,他母后不在了,他后只有朕这么一个父皇可以依靠,朕忙,朕承认,对太子关心不够,但是也不容他人狐假虎威,以朕的名义欺负太子!”
说到这里,皇上猛地把手里头的茶盏子砸了出去:“刘老妖!”
“在!”
温润吓了一跳!
因为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刘老妖这个亲家公就到了,还是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皇上一叫,他就挑出来了。
特别的“神出鬼没”。
“带下去,审问,朕要知道全部。”皇上摆了摆手。
“是。”刘老妖一挥手,身边蹿出来俩黑影,是两个手下,看样子穿戴像是禁军,可好像是大内侍卫,禁军跟大内侍卫的衣服比较像,细节上不一样。
温润没咋看清楚,因为他们速度太快了,直接把人嘴巴一堵,胳膊一折,拖走了。
速度快的连让孟翰林“呜呜”两声的时间都没给留。
人拖了出去,太子殿下跟他的伴读们安静如小鸡崽子。
皇上这个时候站了起来:“今天是临时起意来的,你们都很好,课业暂停,三日之后再来吧,就说雪太大了,担心你们冻着,这会儿天还亮着,回去吧,朕给你们放假了。”
“谢皇上!”一群学生高兴了,放假能不高兴么。
一股脑的跑出去,只有太子殿下没地方跑,还站在当地。
“好了,今天累着了,不学了,跟父皇去养心殿,咱们跟你温大哥一起用一顿御膳,父皇让人预备了江南菜。”人都走了,皇上才不板着脸,伸手揽过太子:“你还小,这点事儿,怎么不跟父皇说?偏偏安排了今天在这一出戏给父皇看,好玩么?”
温润听了这话,心里一紧!
皇上知道了!
太子殿下一点都不害怕,还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的看着皇上道:“在外人跟前儿,儿臣就忍了,可是在温雅士面前,还装什么呢?父皇指派的人都是好的,徐师傅、刘师傅他们都是大忙人,能每月挪出来一点时间教导儿臣这个十岁的孩子,已经是很不错了,只是他们讲的课程,有的听得懂,有的听不懂,听不懂也没第二次了,想要提问都不知道要问谁,那天去大将军府,温雅士问了儿臣课业,然后说儿臣没读好书,听闻是有不少大学问的人教导儿臣,怎么教成了这个样子?早些年的灵气都要被磨光了,儿臣这才觉得不对,今天听说温雅士进宫,就想着,他这么关心儿臣,一定会来听儿臣上课的,这才将计就计,赌一把。”
“赌一把?”皇上扬了扬眉毛。
“赌父皇的爱子之心,赌儿臣在您心中的重量,赌温雅士对儿臣的关心。”太子殿下眼睛有些红:“儿臣赌赢了。”
“是朕不好,听信了一些人的谗言,觉得东宫需要独立,故而很少过问你的一些事情,现在想起来,可真够蠢的。”皇上自己都嘲笑自己,就为了那所谓的“君王之气”等等可笑的理由,每日端着身份,烦死了。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知否兴风狂啸者,回眸时看小於菟。”温润在旁边笑着道:“皇上是天子,忙的都是大事情,但是您也是一位父亲,应该关心儿子的,且不用自责,自责就是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何必呢?且看谁最后得利,谁就是那个幕后主使,索性太子殿下安然无恙,这才是最好的结果,否则一旦他们投个毒什么的,那才是最惨的结果。”
温润纯粹是在胡说八道,打岔儿打的一点都不专业。
但是他的那首诗,让皇上眼前一亮:“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好诗!好诗!温雅士真不愧是雅士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