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明兮早将课经记熟,靠着奇石阖目念唱。
山风间,书页簌簌作响。
季鹤白无心静思,悄悄朝墨明兮的方向看去。这缕晨光掠过墨明兮的侧脸,季鹤白的目光不觉落在他鼓动的喉结上。
清静经落入耳中,季鹤白收敛心神。
云气流动,晨光一缕,让人心情变好了许多。
清风送来淡淡一丝暗香,墨明兮猛地睁眼往山脊的方向看去。山脊上早已没有八卦境的踪影,但方才的暗香却分明是鲛油的气味。
唱经声乍停,季鹤白佯装从入定中脱出。淡淡道:“你都背熟了?”
墨明兮:“嗯?”
季鹤白指了指他手上的书:“清静经。”
墨明兮被他这么一打断,忘了鲛油的事。胡乱答道:“嗯,背熟了。”
季鹤白他抬头望着墨明兮,目光灼灼的等他来问自己点什么。
墨明兮与他对视一眼,心中满是八卦境的事情。心不在焉的朝另一侧走去,倾身往坑底张望。
黑烟随风散去,整个坑底的样貌完全展示出来。从前永乐宗的位置上生出一个巨大的窟窿,像是什么人在此引爆了巨大的咒法。曾经从云山口的丹炉斜倒,仿佛从高空坠落,半个炉身陷入泥土中。
本该是永乐宗的位置成了一个豁口,就连那条如同登天的长阶也断得只剩下两节。只看这场景,永乐宗那些人是凶多吉少了。
墨明兮有些遗憾的想,他们还是来晚了。境中许是过去了两日三日,修元塔已经离开。
季鹤白久久没有说话,他望着远山,负手而立。
墨明兮见他神色凝重,出言道:“他们像是已经打过了。”
季鹤白点点头。
墨明兮也不知季鹤白到底是因为这公道没有在他手上讨得,还是如自己一般感叹一门一派覆灭得如此简单。犹疑道:“生死所道,万古同尘……”
季鹤白打断他,指着远山道:“你看那裂口,像不像炉心?”
墨明兮:“……”
墨明兮:你是在想去哪铸剑是吧。
墨明兮望着环山中刀劈斧凿般的断口,心中存了些侥幸想要下去一探究竟。只是这样高度,他自己似乎下不去。他回头看了看季鹤白,又看看面前的断口。
季鹤白看着他,笑了好一阵:“下不去?”
墨明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