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鹤白隔着光秃秃的窗沿看着外头的云海:“我一直有一个问题,你脑袋上为什么有这么发带?”
墨明兮疑惑地看着季鹤白:“许是……仙缘吧。”
季鹤白:“我觉得你是编的。”
墨明兮陷入回忆,勾起很久以前的事情:“我来玉华宗之前,似乎在一个门派听讲,他们的掌门说头上发带如天上仙缘,对称而簪,如天理平衡。”
“那你真是仙缘颇深。”季鹤白默默无语:“是不是还和你说这衣服如同朗夜月色映照玄理?”
墨明兮点头:“你也听过?”
季鹤白嗤笑一声:“我听的是三千烦恼丝,一剑荡清气。”
墨明兮拢了拢如瀑的长发:“我的烦恼丝比较多,没有办法。”他望着空空如也的问星楼发愁:“要不……种棵树?”
季鹤白:“种树?种在哪?”
墨明兮没想好,先去千秋峰找了一颗小树苗扔在玉华千峰的石碑前。
季鹤白站在墨明兮身后摇头,看着他挽起的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的样子:“墨明兮,我觉得这事不靠谱。”
墨明兮:“怎么,你质疑本掌门的决定?”
季鹤白一想,仙人与天道切磋,打也打得。
两人从山门到千秋峰,从剑阁到问星殿。
山中的弟子仰着头:“哇,玉华宗什么时候天天紫气环绕,天道明光不绝了啊。”
第二天一早,小树苗成了小柴火。
当天楚明苍差点被赶出了玉华宗。
墨明兮直叹气,这是第二天,他想着要不喂条鱼好了。
这条鱼当晚变成了薛辞的烤鱼。
季鹤白坐在祈玄道上擦剑,扯着墨明兮的衣摆叫他坐在身边。墨明兮没了掌门的担子,显露出一些意外的天性来。季鹤白终于信了那话,玉华宗没了他墨明兮,确实会无聊很多。但此时也只能劝说道:“你别留这些东西,看到了总是要伤心的。”
墨明兮点点头,实在有道理。他望着云海,现在就开始伤心了。他在祈玄道上伤心过很多回,八成是因为和季鹤白吵架,今日竟然抵膝而坐。
忽然他想起一件事:“季鹤白,你是不是化去身形了。”
季鹤白理所当然:“是啊,当然了。”
墨明兮:“……!”
墨明兮可以预见赵落澄要如何看待他:“那我今天走在宗门里,别人看来都是自言自语,自说自话?”
季鹤白想藏着笑意,但是失败了:“你还一个人打打闹闹,不成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