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上没有永远的赢家,弗拉德不认为曜石基金输给他丢脸,这个对手也值得欣赏和尊敬。
实际他烦恼的对象也不是这位西蒙·戴维森,而是江以胜模糊不清的态度。
江云科技现今形势复杂,假如之前江以胜就有接触别的可以合作的备选人就罢了,偏偏没有。那么在这种危机关头下,他因为弗拉德和明余渡的关系犹豫,只有一个可能:他认为弗拉德会因为明余渡这个因素,在行事上变得不可控。
所以他真的和明余渡只是简单的血缘关系吗?
弗拉德端起温度适宜的咖啡,同秘书说了声谢谢:“不是这个原因。你们也不必将太多目光放在那个西蒙·戴维森上,公司一切该怎么走就怎么走。”
他看了眼手腕上的腕表:“还有半个小时下班。对了,提前帮我把1月25号前后的日程空出来,最好是一个礼拜左右,我到时候休假。”
现在还不到12月呢,安排这么早?安秘书记下这事,问道:“需要提前帮您安排机票什么的吗?”
弗拉德:“暂时不用,还不知道他想不想出去玩。”
闻言安秘书脸上露出一点神秘的笑,又很快收敛,小声问:“那天是什么纪念日吗?”
“是他生日。”弗拉德觉得自己秘书目光好像有点不对劲,但仔细一看,还是平常那个正经的精英范儿,便觉得自己多想:“到时候你们也带薪休假,不算在年假里面,假如加班的,工资五倍。”
安秘书暗道了一声“yes”,面上欣喜,赶紧投桃报李:“总裁需要准备礼物的话,我可以帮忙参考。”
“好的,谢谢。”
人生中第一次正经的过生日,的确应该有一份礼物。
下班,再上班。
忙碌的时光总是快的。
明余渡对时间没什么太大的概念,唯一有明显感觉的,是这次《昏君游戏》拍摄起来进度比之前慢。剧组其它人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他们习惯了明余渡那种迅速拍完的节奏,突然像其它导演一样,在戏份上磨,明显感觉有些不适应。
打光师和主摄影悄悄嘀咕,恰好被宋辞听见了,之后再拍摄,明余渡就明显感觉他有点着急。
连续几段戏卡了过后,明余渡叫停,让宋辞过去聊聊。
“怎么没状态,你之前不是琢磨过这一段吗?”
主角张凡突然置身于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当然是有恐慌的。但他的恐慌被“队友”这个设定打消了很多。在开场铺开的设定中,昏君游戏并不是一个实时跟着主角任务的小精灵,它的存在只是一块堪称简陋的面板,上面除了“达成昏君”的任务进度外,只有一个实时显示沄国的地图。
巨大的板块上,边缘很多都标了红色,提示“交战”中,一块地图陷落,那里就会变成灰色。
而张凡唯一和对方交流的两句,就是得知了一件事:他会有一个同为穿越者的队友。他们的任务不同,但目标一致,达成后,才能回家。
所以在朝堂上听见穿越者的暗号,和当今摄政王傅百川握手后,张凡很愉快的接受了对方的建议,选择不割城。
反正和荒族交战的那位大将军已经身受重伤命不久矣,他是主帅,死后军队必定群龙无首。他其实根本没必要和大臣们对着干,大军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为了昭示帝王仁德,张凡甚至大方的拨了粮草。在一片“陛下圣明”的恭维声中,他深觉队友靠谱,下了朝就拉着人回去核对信息。
今天拍的就是两人接下来的这场对手戏。
皇帝的轿撵一路匆匆往勤政殿走,摄政王稍后一步,张凡想和队友说话,半个身子都支在了轿撵外,语气很欢快:“兄弟,你什么时候来的?你任务是什么啊?我天,我突然过来,狗系统那么坑……”
底下抬轿的小太监和几个手执宫灯的宫女每个都的下巴都低到了胸口,不管有没有在画面里露出整张脸的,全部脸色发白,冷汗涔涔。严昼坐在同样明黄色的轿撵中,上面绣着四爪金龙,身体随着轿撵微微晃动。他坐姿方正,同张凡说话时脸上也带着笑:“来了有一段时间了。你先坐好,别摔下去,我第一次坐就差点摔下来。”
“好的,好的,”张凡赶忙坐回去,又继续扯着嗓子和他说话:“那你知道的肯定比我多,咱俩得好好合计一下……”
“可以,”没有了对方的视线,严昼脸上的笑意缓缓收拢。他垂眸,将左手拿起,像是第一次看似的,盯着上面的玉扳指翻来覆去的瞧。
他周身的气势再度变回了那种令人畏惧的寒,语气明明没变,却裹挟着一股雷雨将至的阴沉:“你问我,我怎么会不说呢?”
这段戏又不太难,却拍了好几次都不能过,明余渡有些想叹气,问宋辞:“我看了你写的这部分人物小传,你认为张凡在不安,喋喋不休的话是他在掩饰自己不安的一种下意识反应。”
宋辞埋着头,他和明余渡差不多高,一低头就矮了一截,像是在认错。
明余渡:“你都分析出来了,也加了一些表达人物情绪的小动作,但演出来还是有点别扭。”这段戏一开始明余渡都没想这么复杂,宋辞像是在赋予这个角色灵魂一样,各种细枝末节都想到了,他其实是很欣赏这种演员的,所以更想他找到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