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令容先是替她父亲和兄长对南荼道了歉,说都是因为自己连累到他了,接着又道:“他们被降了职,说是要流放到边疆。”
南荼闻言,不知怎么的,想起了沈寒轻在某个倒霉蛋的奏折上写的两行大字,下意识接了句:“过去种红薯?”
“?”苏令容一脸问号,“啊?还要种红薯的吗?听说那儿都是瘴气和毒虫,红薯……应该不太好种吧?”
两个完全不了解种地的人就着红薯进行了一番激烈的讨论,最后的结论是,有可能是过去种点别的,比如棉花什么的。
南荼说着说着,忽然想到看过的凡间的话本,霎时消了音,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用跟着过去吧?”
“不用。你放心,我阿娘已经和我阿爹和离啦。他们流放他们的,跟我们没关系。”苏令容道,“哎,说实在的,若不是有这事儿,我娘可能还下不了决心。”
南荼松了口气,“那就好。”
两人说着说着,排着的队伍也越缩越短,很快就轮到了他们。
聊天暂时中断,等将水果元子买好了,南荼和苏令容便齐齐找了个地儿坐下开吃,边吃边聊。
聊了一会儿,南荼这才知道,原来苏令容的娘亲是续弦,和她父亲的感情本来就不是很好,只是为了她才一直憋着,现如今丈夫的算盘直接打在了女儿头上,想拿亲女儿换前程,还翻车了,干脆就强硬地和他一刀两断了。
“你们已经搬出来啦?动作这么快。”南荼感叹道,低头吸溜了一口新鲜水果和软滑的元子。
苏令容也吸溜了一口:“就要快刀斩乱麻。”
她娘亲家里也不差,嫁妆也都差不多拿了回来,处理得干脆利落。
刚搬完家,娘亲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在家里和下人们一块儿忙着,觉得她碍事,便赶她出来玩了。
苏令容的心情确实不错,父母和离这么大的事儿也没有影响到她,估计是心里早就有所准备了。
在水果元子快要吃完的时候,苏令容眼珠子一转,站起来拍了拍裙子。
“对了,正好遇见了,不如我带你去看看新到的话本?百花宴那会儿我就想着带你看看来着,谁知道你在宫里一待就是那么久……”
令人脸红心跳的回忆再次浮现,南荼晃了晃脑袋,跟着她站了起来,在她还要继续说下去前,忙打断道,“卖话本的地方在哪儿?”
苏令容抬头四处张望了一番,笑道:“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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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荼被苏令容带着,七拐八拐地走过了一条又一条的小巷。
这么多小巷,已经超出了“不远”的范畴。
在他快要忍不住开口询问之前,他们总算走到了目的地。
还未走近,南荼就听到了一阵强行压着兴奋之意的惊呼,嘈杂之声渐渐变响。
南荼本来还以为卖话本的地方,和其他出售书册的店铺没什么不一样,起码是正经的店。
但苏令容带他过来的地方,连店铺的边都搭不上,只是个小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