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命拉住我……我只是……真的只是想推开他而已……
“然后……然后我就摔在地上……是被门槛绊倒……”
崔稚晚敲了敲自己的脑子,眉头皱成了一团:“我回头去看,他……他已经倒在了地上,钉子钉子从后面扎……扎……”
“窦旬,我真的不记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了。可是,好多血,好多血,满手都是……”
她将双手卡在自己的脖颈上,语不成句,哽咽着说:
“我按不住,一直涌出来,一直涌出来……快没有气息了……出门找大夫……好大雨,没有人给我开门……”
“终于……终于找到了……回家……回家……”
眼泪已将整张脸漫湿,她抬起头,眼神复杂,慌乱、疑惑、恐惧……全部堆积在一起,不敢置信的告诉他:“他不见了,窦旬,那个人不见了!”
“血还在地上,不是我做梦,真的不是……而且我走的时候,他明明已经没有……不可能自己走掉,不可能!”
想起那个同她一起归家的大夫一声声的质疑,崔稚晚绝然的肯定道。
而后,她将脸埋在自己的手心里,反复呢喃:
“怎么会呢?怎么会……
“我等了一夜,没有人去报官……没有人来抓我……
“窦旬,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不明白……为什么……”
从崔小般颠三倒四、翻来覆去的话语中,窦旬勉强抓住了重点。
第一,她确定自己杀了人。
第二,在她出门找大夫时,尸体却消失了。
第三,发现并移走的尸体的人,没有报官,更始终没有在她眼前露面。
如此行事的会是谁?他又有什么目的?
保护?或是威胁?
崔小般到现在仍是心忙意乱的失措模样,昨夜定然不可能分出心思去寻找尚遗留在现场的古怪之处。
而事到如今,几乎蔓延了整夜的大雨,恐怕已经将屋外的线索全部洗去。
即便这样,窦旬还是决定返回事发之地一探究竟。
只是对方在暗处,尚不知是敌是友,他绝不能将崔小般带在身边。
见天色大亮,窦旬知道,同他从西境一起返回的手下人应当已经入城安顿好。
此刻最好的选择便是先去同他们汇合,吩咐人照看她,自己才好独自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