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氏笑着问她:“有孩子几个月了?怎么不说呢?咱们也好来瞧瞧你,陪你多说说话。”
段圆圆低头羞涩地笑:“才三个月,之前不好往外说。”
三个月,那就是胎还不算太稳。其他媳妇太太不说话了,都低着头当自己是来吃果子糕儿的。
季氏绞尽脑汁地捡不重的话说给她听。
苦口婆心地劝她千万不能心软,谁家分家还死皮赖脸住在兄弟家?打秋风打了几十年,从爹打到孙女儿。
再说你现在肚子里还有孩子,隔壁是他兄弟,这个可是他亲儿子!
段圆圆听着听着就叫肚子疼。
青罗和杜嬷嬷跑进来瞪着眼叫大夫。
季氏吓得放了茶杯跑到外头叫:“我们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干啊!”
“我们姑娘身子骨虚,毛病了不怪人。”杜嬷嬷体贴地掉眼泪道:“咱们家去了的那个,奶奶太太们也知道,从小就喜欢小的。我们姑娘过来磕了多少头,人家都瞧不上,在孙子上,咱们姑爷也比不得其他兄弟,一想起从前的事就不好受。太太奶奶们说为孩子打算,我们姑爷姑娘也曾是她的孩子,怎么她就只为别人打算呢?”
这么说老太太不止磋磨媳妇,还磋磨孙媳妇啊!
一群人忍不住想起陈氏。
“再说那头手段骇人——”说着杜嬷嬷捂着嘴巴,害怕道:“哎呀,我该不会说多了吧!奶奶太太们就当没听过!”
大家八卦听得兴起哪个肯放她走,进门跟段圆圆说借杜嬷嬷到花厅里一起打牌,她们早就听说杜嬷嬷牌技好,又关切地让她躺着别起身。
段圆圆苍白着脸躺在床上吩咐青罗:“把牌摆出去,再上两壶金华酒!叫厨房整三两银子的席面给奶奶太太们享用!”
青罗高声唉了两声,嘴里报了一长串的菜名,笑着问太太奶奶们觉得怎么样?要是不够,咱们就再加!什么?菜品不够名贵啊,没事没事,家里还有好东西。
这下想溜的人也兴致勃勃地溜到牌桌子上坐着,扯着杜嬷嬷一个劲儿地灌酒。
杜嬷嬷喝得醉醺醺的还不肯说,她哼哼:“我说了太太奶奶们抖出去,我还活得了?”
“瞧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们是什么人,是那起子长舌妇么?说吧你要怎么才肯说!要钱?”一个伺候着太太一起过来的妾这么说。
杜嬷嬷小声道:“除非给我点儿保障。”
太太奶奶们也喝多了,脸红红的把帕子钗啊什么的掏出来给她,赌咒发誓道:“要是让我传出去,立时死无葬身之地!”
杜嬷嬷眯着眼睛把东西都揣到怀里,然后就稀里糊涂地把隔壁磋磨小丫头的事儿抖了出来。
还有二老爷和丫头不得不说的密事,那烫情疤是怎么烫。她说得绘声绘色?
听得众人面红耳赤地骂:太不是东西了!
一群人吃着喝着都醉得不省人事,杜嬷嬷笑着爬起来让刘怀义安排人把几个太太奶奶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