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儿,若是今日咱们还能活着出去,你嫁给我好不好?”身旁的冥月已经是满脸的血污,安白与易梦桐的缠斗一直没有结束,但是谁都能看得出来,安白处于绝对的下风。
若不是一直凭借着心中的执念吊着,恐怕早就已经落白,易梦桐在水家设的局,是要将他们所有人一网打尽,见许觅儿没有说话,冥月边战边退,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眸中,是从未有过的坚定:“觅儿,答应我,就算所爱隔山海,今日我也要平了这山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冥月已经几乎确定自己活不成了,许觅儿这三个字,是他心中唯一的执念。
“好,若是今日还能活着离开这里,我们就成亲。”许觅儿的眼中已经充满了水雾,她知道若是今日不说出这句话,恐怕她会后悔一辈子,就算是死在了这里,死后都会不得安宁。
这句话,让冥月彻底放下心来,他的脸上出现了一抹许觅儿从未见过,不,应当是见过的,在她刚到紫龙森林时,再见冥月,在他的脸上,曾看到过这样的笑容,这是第二次。
后面的结果,谁都没有预料到,他们的确离开了,却是以安白的自由为代价,狄远泽几乎陷入了癫狂的状态,大家都知道,安白这一次被困,能够生还的可能性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易梦桐那个女人,远远比他们想象中要可怕,尽管后来他们做了很多努力,安白还是消失了。
看着狄远泽整日失魂落魄的模样,许觅儿虽然知道这样不好,但是还是产生了一丝庆幸,幸好,幸好那天她应下了冥月的话,否则今日的狄远泽,会不会就是明天的冥月?
虽然安白不在了,但是冥月还是在杀戮宫中将婚事提上了日程,冥月的脸上整日都带着淡淡的笑意,若不是因为安白和司熙的事情,恐怕他的表现不止与此。
“对不起觅儿,现在的情况,我只能给你一场这样的婚礼,等到日后稳定下来了,我们再重新成亲一回可好?到时候还可以带着咱们的孩子,若是个女儿,她一定跟你一样美。”
冥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鼻息弄得许觅儿脖颈痒痒的:“这样已经很好了,其实,咱们不应该选择现在的,远泽他见了,恐怕又该响起安白了吧,还有柏儿,他还那么小。”
说起这个,冥月也颇为无奈:“我知道,但是我害怕时间长了,你又反悔了。”
这话冥月说得格外的认真,他怕了,独自闯荡紫龙森林,一手建立冥月机构时他没有怕过,找许雄报仇时他也没有怕过,下决心跟着狄远泽时他也没有怕过,但是只有在面对许觅儿时。
他害怕了,害怕不知道哪一天睁开了眼睛,她就会在他的面前消失,然后再也寻不回来,其实细细想来,从第一次见面起,他就已经将那个坚韧的姑娘装进了心里。
只是那种原本应该是欣赏的情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一点点的转变成了爱,道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许觅儿轻笑出声个:“我既然应下了,自然不会再反悔,与安白他们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若是我还能在这时反悔,未免太不知好歹了些。”
那场婚礼,办得一点都不隆重,参加的人也只是狄远泽他们一行人而已,但是这就足够了,许觅儿自认自己心中没有那么多的要求,只要能与冥月在一起,只要身边的人是他,那么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新婚那夜,冥月珍而重之的将许觅儿抱到了床上,尽管浑身上下都是酒气,但是眸子却前所未有的明亮:“觅儿,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他的话含糊不清。
但还是被许觅儿听了进去,她笑了笑:“迷公子他们是灌了你多少酒,怎么喝成了这样?要不今晚就先睡吧,反正这种事情,都已经等了这么久了,也无所谓再等一个晚上。”
“怎么,你不愿?”说话时,冥月的手已经伸进了身下人的衣衫,入手的滑腻,让他不自觉的心神荡漾,什么理智什么仇恨,在这一瞬间,全都烟消云散了,他只知道,自己深爱着面前的这个女人。
许觅儿早已经说不出话来,不知不觉间,身上的衣物都已经不见了踪影,她都有些吃惊与冥月脱衣服的速度,倒不是熟练,而是有些一时半会解不开的,这家伙竟然直接上手撕。
原本好好的一件喜服,落到地上时已经成了一地的碎布,红烛燃了一晚上,她也燃了一晚上。
许觅儿知道,他们未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也许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磨难,但是现在,她却什么都顾不得了,有冥月在身边,什么都足够了,她的人生再没有什么遗憾。
闭上双眼时,从相见到相识,从戚昭到紫龙森林,每一个画面都在她的眼前浮现,她好庆幸,没有将身边的人弄丢,而冥月,冥月已经不会思考,除了将怀中的女人用力揉进自己的骨血,哪里还顾得上去想其他的。
“还有心思出神,看来我还是太温柔了些。”
一声惊叫下,留下了满室的春,光。
十月之后,他们的第一个孩子终于降临,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让冥月一眼就疼到了心眼里,他给她取名单字,烟,往事都如过眼云烟,从今往后,那是他们的另外一段人生。
自成婚之日,一直到他们跟随着狄远泽两口子征战了整片星空,冥月终生都没有过其他的女人,人人都说许觅儿是个幸运的女人,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这份幸运,是走了过少弯路,才牢牢抓在了手心。
后来的许多年,活了太长时间,很多事情许觅儿都已经记不真切了,但是却始终都记得冥月在每一次生死攸关时跟她说过的那一句话:“觅儿,宁负苍生不负卿。”
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