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生了。
你出生在一个奇怪的,温暖而狭窄的罐子中。
有人切开了你的脊椎,将某种东西植入了进去。
对这一切,你毫不知情。
随后,你就被送到了一户人家的门前。
你的创造者早就调查过他们,那是一对很好的夫妻,家境还算不错,但女主人身体不好,一直没有孩子。
这样的家庭,能让你在科恩法斯特得到良好的照顾,而不是像其他弃婴一样被那些下城区的饿疯了的家伙吃掉。
事实也确实如你的创造者所料,对于这个家庭来说,中心供暖被破坏,仅仅是冬天冷一些罢了,并不像是下城区那样一连几个月的严寒。
甚至可以说,在所有官僚,富商以及最有钱也最幸运的那些民众都离开后,这对夫妻已经是科恩法斯特最上层次的阶级了。
很让人难以置信,但城市愈加恶劣的现状下,这个家庭甚至有一位女佣常年住在家里。
你得到了很好的照顾,那对夫妻将你视作了亲儿子一般养育,即使你的模样看上去是那样怪诞。
苍白的头发与皮肤,粉红色的不能见光的双眼。
这就是你的样貌。
即使是在科恩法斯特,这样大部分东西都被污染的情况下,你的这种变异也可以称得上罕见。
起码,其他人并不会拥有如此“娇嫩”的皮肤与弱不禁风的体质。
并且除了样貌,还有一件事也能说明你的不同。
你的父母并没有亏待你,按理来说你应该有着不错的身体素质,你的胃口也确实不错,但总是一副瘦弱的样子,看上去仿佛风一吹就会倒在地上。
你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不过很快,你也没必要知道了。
在你五岁那年,在邻居眼中,你的家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实际情况并非如此。
几只怪物闯进了你家,在一瞬间就扑倒了来查看的佣人,然后是你的父亲与母亲。
你并没有第一时间见证这一切,直到你母亲的大声让你逃跑的声音传入你的耳朵里,你突然有了一股别样的情绪。
那不是恐惧,也不是其他的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任何一种情绪。
然后,你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你再能清楚认识到眼前的一切时,你被那副场景惊呆了。
你可以发誓,自己绝对不会忘记那一幕。
那些怪物,以及一个看不出样子的人,全都被钉在了地上。
你可以清晰的辨认出,那些所谓的钉子全都是由你家中的地板、墙砖、摆设……总之一切足够近的东西粗暴拼接而成。
你还没有反应过来,母亲就冲过来抱住了你,心有余悸般的哭泣。
让你很奇怪,在母亲上前的一瞬间,你的父亲明显打算拉住她,但最终却停下了动作,并没有阻拦你的母亲。
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并没有人在和你解释,身边的母亲只是低声哭泣。
你想试着开口,但一张嘴,大量的血液就喷涌而出,就好像你的嗓子被砂纸一点一点的磨烂了一样。
你痛的晕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了。
你终于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是你杀了那些怪物,就在它们即将撕碎你母亲的前一刻,你冲了出来,发出了某种愤怒的无意义的音节。
东西动了起来,就那么在空中化成了钉子。
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撕碎了那些怪物。
你想要辩解什么,但你的母亲似乎说服了其他家庭成员,从这天开始,没有任何人再提起你的怪异之处,就和往常一样,生活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