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这不是移转空间的大神通,而是仇游的御物功力极为精纯,操控梭枪飞行的速度太快,并在空中折转了方向。
枪尖击中石壁的地方,恰好就与方才紫沐那一击的位置重合,带着强悍的劲力并伴随着高速旋转。虎娃不禁暗赞一声,他刚才在琢磨怎么才能将梭枪刺进石壁,想与少务配合尝试的就是这个方法,而这位仇游先生也想到了。
石壁前有十个人,各自间隔一丈远,他们将梭枪向正前方投出,击中的位置当然各不相同。星煞的手段虽然厉害,可是他毕竟只是以御神之念将神通法力留在石壁上,众人投出梭枪时,星煞并没有再继续施法,否则这就不是十人间的比斗了,而是他直接出手与这十人相斗。
既然是这样,若是针对同一位置连续攻击,慢慢耗损星煞留在石壁上的神通法力,总能将这神通禁制给破去,可是每人只有投出一枪的机会。
国君和其助手之间,可以尝试这种方法,助手本来就是来帮国君的。仇游的梭枪击在石壁上,情况果然有点不一样,依然是星光般的涟漪荡漾而开,就听“叮”的一声,那支梭枪被弹开了,打着旋坠落插在了地面上,竟然插入碎石三尺多深。
梭枪第一次击在石壁上发出了声音,而且是被弹开的。发出的声音不大,但虎娃的元神中恍惚都有回响,其中包含着惊人的法力波动。虎娃感应得清楚,虽然这梭枪是上品宝器质地坚韧,但石壁在神通禁制的护持下比梭枪还要坚韧。若不是众人投枪时都灌注了法力,大力碰撞之下,没有刺入石壁之前枪杆就会先碎掉。
紫沐与仇游配合的这两枪虽然没有成功,却试出了这片石壁根本就不是场中十人的梭枪能够刺入的,虎娃也有点发愣。
按虎娃原先的计划,就算少务的修为低点,可他毕竟是武夫丘的正传弟子,登上主峰之前已将武丁功修炼到极致之境。就以武丁功的劲力透入枪身并保护这支梭枪,以武夫丘的剑意锋芒全力发出一击,轮到虎娃出手的时候,攻击同一个位置,这才有成功的希望。
可是看了紫沐与仇游配合的那两枪之后,虎娃便清楚,就算他和少务如此配合也不可能成功,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奇怪。看来第一场比斗,星煞显然没有打算让任何一位国君赢,他这么做应该也是白煞的意思,那么何必还要让大家来比呢?
但虎娃转念间便恍然大悟,而其他几位国君的脸上也皆有释然之色,到了这个时候,大家也都看出来玄妙了。这第一场比斗根本就不是比斗,对于赤望丘而言,这是立威;对于五位国君而言,这是向先人致敬!
星煞挥手之间就在石壁上布下了禁制,五位国君及其助手虽然修为不俗,但全力施为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也是一种威慑,显示了当世高人的手段究竟有多么强悍,根本不是他们所能抗衡的、甚至不是他们所能理解的。
所谓禁制,在虎娃看来也不是什么妙不可言的事物。无非是通过御神之念的手段,将神通法力赋予天地间的万事万物上,若是配合法阵甚至是秘宝,那么威力就会更大。虎娃有这份眼光,不仅是源于他对大道本源的领悟,也源于他曾得到清煞、仓煞等人诸多的指点。
但对于一般修士而言,这简直就是超出他们认知的神通,各派宗门往往用禁制手段守护洞府、封存重要的物品,在弟子修为未达到相应境界之前,也不会刻意向他们解释这些。
五百年前盐兆和武夫的第一场比斗,结果便是不分胜负。那么五百年后五位国君的比斗,也以不分胜负开场,可以视作对先人的敬意。所以赤望丘尽管显露手段震慑立威,但也并不显得无礼。
虎娃转念间想通了这些,也就放弃了原先的打算,不再与少务暗中商量怎么配合,反正谁也成功不了、注定要以平局收场,就不必多此一举。
接下来轮到少务出手了,只见这位已占据巴原半壁江山的国君大喝一声,手中梭枪爆发出一团银色的剑芒,这团光芒集中凝聚于枪尖,像一道道涟漪般沿着枪身向后延伸荡漾,他奋力将梭枪投了出去。
虎娃又愣了愣,在场的其他几位国君都已看出了第一场比斗的门道,身为盐兆后人的少务当然不会看不出来,他怎么还是如此出手呢?尽管没有和虎娃商量,少务却与虎娃原先计划中的一样,运足武丁功的劲力,施展武夫丘的剑意,全力将梭枪投向石壁。
接下来的一瞬间,虎娃突然瞪大眼睛露出惊讶之色,旋即又笑了。再看其余八人,一律目瞪口呆,好半天没能从震憾中回过神来。
枪尖扎在石壁上,并没有星光般的涟漪荡漾而开,只听见一连串的爆裂之声,那团银光顺着枪杆延伸爆发,无数碎屑纷纷落下,梭枪竟刺进了石壁一尺余深,稳稳地“插”在了那里!
虎娃笑着在心中暗赞——这样也行吗?少务不愧是少务,竟然用这种手段来对付星煞布下的禁制,自己以前一直都有些小看这位师兄了。少务的修为法力的确是场中十人中最弱的,但并不代表他是一位最弱小的人、最弱小的国君,达成目的不能一味只凭蛮力。(未完待续。。)
ps: 求月票!
001、埏埴以为器(上)
哪怕仅仅就从投矛刺壁这么一件小事看,也表现了少务他的权谋与机智,没受到这个场面的干扰利,用了一切可以利用的手段达成目的,哪怕面对的是星煞的大神通。少务能够接连击溃相室、郑室两国,这些成功属于少务也并非尽是偶然。
虎娃正在感叹间,少务转身笑呵呵地说道:“师弟,轮到你了。”
十人中已有九人出手,只有少务的一支梭枪插在石壁上,虎娃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就不必出手了。”
的确已经用不着他再投出最后一支梭枪,虽然虎娃已经看破了少务的手段,同样能将梭枪“刺进”石壁,但那真就是多此一举了。少务闻言倒不意外,又向悬崖上的星煞行礼道:“星煞先生,请您宣布这场比斗的结果。”
在场众人都看得清楚,只有少务投矛刺壁成功,但星煞却微微皱眉道:“巴君,你认为这场比斗应是什么结果呢?”
远处的很多人又愣住了,结果明明清清楚楚,星煞不当场宣布,却还要反问少务。虎娃却明白是怎么回事,少务显然用了取巧的手段,根本不能算是投矛刺壁成功。但星煞如果直接宣布少务没有成功,难免遭人非议这场比斗不公平,这是少务给他出的难题啊。而象煞反问少务,便是把难题推了回去。
少务坦然答道:“这场比斗当然是不分胜负,想当年巴国先君盐兆与镇国大将军武夫,未入巴原前的第一场比斗亦是不分高下。感谢星煞前辈用心良苦,让我等后人有机会当众向先人致敬!而前辈的大神通手段,也令少务敬佩万分。
我根本无法将梭枪刺入石壁,方才不过是震碎了枪尖,将剩下的枪身以御物之法定在了石壁前。小小手段,博诸位高人一笑而已。”
少务答话之时。那支梭枪终于落地,原来它根本就没有刺进石壁,前面一尺长的枪尖已崩碎无存,枪身是贴着石壁被御物之法定在了半空,甚至没有触动星煞布下的禁制。但是看上去它就像是插在了那里,假如真的要悬挂重物,只要少务不收了神通,枪杆上也完全能挂得住。
黑白丘上的很多修士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们方才离得比较远,由于这是一场公平比斗。外人也不能以神识查探干扰,所以并没有像近处的虎娃那样发现破绽。就算要共同监督见证,也得是星煞宣布结果之后,别人才能来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