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张口结舌好一阵子,有些恼怒的骂道:“其他都还可以想办法获悉,你问那老妇每日撒几泡尿、尿味如何,耶耶我……我这就令人去品尝!”
瞅着曹襄恼怒的模样,杨川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可知道,在很多时候,一些细节才是最致命的,这就好比皇帝的喜好、作息时间,可不就是大汉的绝密?”
曹襄愣了几个呼吸,突然想通了,嬉笑道:“要不,我让人将那老妇的尿液弄回来几斤,你亲口品尝一下?”
杨川点头,道:“也可以。”
曹襄直接闭嘴了。
杨川是个狠人,这一点他是知道的,从上次董偃一事上就可以看出,这家伙不仅心狠手辣,而且,还心思缜密,就算是正面废了刘嫖的面首董偃,也是不露丝毫破绽。
可是,亲口品尝……
“好了,其实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杨川凝视着曹襄的双目,淡然说道:“重要的,是你能不能搞来大量的蜂蜜、麦子和柘浆。”
曹襄点头:“蜂蜜、麦子没问题。”
“只是这柘浆、实在是比较难搞,你要知道,那玩意儿只在南方湿热蛮荒之地生长,就算我曹氏有金山银山,可根本就买不到太多啊。”
“听说,就连我舅舅想要一些拓浆,也颇为费事,为此,内府的那一帮人没少挨打。”
柘,其实就是甘蔗,浆,则是甘蔗榨出来的汁液,也就是蔗糖水,乃后世制糖的最主要原材料之一。
杨川原本以为,这玩意在大汉乃常见之物,因为,早在春秋战国时,便有关于‘拓浆’的记载,譬如屈原的《招魂》中就有“胹鳖炮羔,有柘浆些”的诗句。
想不到,在眼下的汉帝国,想采买一批甘蔗竟如此之难?就连平阳侯曹氏这样的豪门大户,也觉得棘手,可见其金贵。
不过,这岂不是意味着另外一个大生意?
杨川伸出修长两指,在松木桌面上轻轻叩击,面露沉吟之色,低声问道:“曹襄,你曹氏的青盐生意,利润几何?”
曹襄迟疑一两个呼吸,道:“百倍。”
一斤青盐成本三五钱,从东海盐田运到关中一带,差不多就能卖到三五百,差不多就是半亩薄田……
杨川暗叹一句‘万恶的旧社会’,面上却没什么惊异之色,道:“有一门生意,利润可达百倍以上,且不会被大农令盯上收归国有,怎么样,有兴趣否?”
曹襄沉吟几声,道:“你是说、贩卖拓浆?”
杨川点点头,旋即又摇头,向窗外看一眼,意味深长的笑道:“还可以想办法种植。”
‘咣当’一声响。
却是曹襄猛然起身,连带着将案几给掀翻,幸好杨川眼疾手快,伸手端起上面的两碗酸汤,免去一场‘落汤鸡’的下场。
杨川笑骂道:“看看,堂堂平阳侯就这点出息!”
曹襄的一张脸涨的通红,就连呼吸都变得略显短促,正色道:“你小子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杨川啊,你可知晓,最近这段日子里,本侯过着什么样的煎熬日子?
那个狗屁桑弘羊给我舅舅上书言说,要将天下盐铁买卖收归朝廷所有,我舅舅板着指头算过一帐,单单就盐铁专卖这一项收入,一年即可抵得上原先的三五年;
故而,几次明示暗示,我都没敢吭声……”
曹襄一脸颓丧的讲说着,简直就是一个幽怨妇人,让杨川忍不住笑骂:“你可以先装傻充愣啊,反正皇帝想要将盐铁专营一次收归朝廷,牵扯的又不是你一家;
那个蜀中卓王孙家,还有各地诸侯王的矿山、冶铁炉、钱币铸造等,不是有一大堆麻烦在等着处理吗?
这几样麻烦事情处理完,怎么着也要三五年时间,你就不会想办法干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