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得意处,这小妇人咬着一根狼毫小笔的笔杆子,吃吃发笑,一张俊俏小脸涨得通红通红,额头都有一层亮晶晶的汗珠子,一闪一闪的,就十分的、离谱。
“刘满,这一炷香都烧掉三分之一了,”杨川躺平在马扎子上闭目养神,淡然说道:“这是最后一次考试,若不及格,你就可以回长安城当公主了。”
刘满大怒。
她猛的站起身来,气哼哼的跺一跺脚:“杨川小郎君,你作弊!”
杨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哦?”
刘满提起自己的那一张‘试卷’,指着上面的一道‘应用题’质问:“看看你这题出的就有问题啊,说什么曹襄是大汉朝跑得最快的男人,但只要让乌龟提前跑出去一段距离,曹襄就永远追不上这只乌龟,因为,每当曹襄追到小乌龟跑过的某一个点时,小乌龟同时还在向前爬行……
杨川小郎君,你让本妾身证明曹襄永远追不上小乌龟,还要列式计算,这不是欺负人吗?”
杨川‘呃’了一声,温言笑道:“我忘了,曹襄本来就是大汉朝最快的男人,这样好了,那就换成霍去病吧。”
刘满:“……”
一旁正在‘考试’的织娘、娜仁托娅、张安世、霍光四人缩一缩脖子,发出一阵‘库库库’的猪叫声,却终究没敢抬头去看杨川。
刘满猛的一跺脚,睁大双目:“杨川,你给个痛快话,你想不想让本妾身给你杨家生半炕娃?如果想,就赶紧给本妾身打个满分;若实在不愿意,那你也说一句爽快话,本妾身二话不说,直接给刘彻写信,让他传旨,令你给本妾身打个满分!”
杨川刚喝了一口野菊花茶,‘噗’的一声就喷了。
他手忙脚乱的擦拭着衣襟上的水渍,没好气的笑骂:“你能不能想点正经事儿?才多大的一个人……”
刘满甚不服气,踮一踮脚,使劲挺了挺胸,傲然瞥向织娘、娜仁托娅两名小妇人,得意笑道:“咋样,本妾身比她俩的都大吧!”
织娘、娜仁托娅两名小妇人黑着脸,手中的狼毫小笔就差一点就要被捏断了。
气,抖,冷!
砂仁猪心,无外乎此。
杨川使劲搓着脸颊,将心中的那一丝少儿不宜的画面轻轻抹去,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除了霍光年纪尚幼,还需要在我身边再读两年书,你们几个哈怂也该有所为、有所担当了。”
“这样好了,你们的毕业考试改一改……”
刘满大喜,还不等杨川把话说完,她便‘嘭嘭’的拍着胸笑道:“只要不做题,有什么章程,还请小郎君划下道来,本妾身接着便是了!”
织娘、张安世几人,却默默缩着脖子不吭声。
杨川笑眯眯的瞅一眼刘满:“前段日子,咱与匈奴人打了一仗,耽误了很多事情,比如,咱们的几万亩野西瓜早已熟透,再不想办法处理,便只能喂猪,你们谁有办法解决?”
“还有。”
杨川顿了一顿,道:“麦田收割后,咱们又种了一茬菜蔬,加上原来的几万亩菜田,差不多有六十万亩菜蔬,谁能帮咱卖个高价?”
“再譬如,最近便要开荒耕地,咱们朔方郡的牛马骡子数量不够,人口不足,谁能想个法子?”
“此外,匈奴主力吃了败仗,虽然远遁漠北草原上去养伤了,可是,阴山以北、贺兰山以西的匈奴人却还有很多,他们随时可能流窜进入我朔方郡烧杀劫掠,谁有妙法可禁绝此事?”
“……”
听了杨川的七八道‘实践题’,刘满、织娘几人都傻眼了。
这种大事,不应该是皇帝和你这位郡太守才要考虑的‘大事’么?我们都还没有十八岁呢……
杨川端过案几之上的野菊花茶,喝了一小口,便随口吐在地上:“呸,这玩意到底不是茶叶,喝的时间久了,都觉得自己成病人了。”
他略微沉吟几声,道:“那个谁,张安世,回头便给蜀中卓氏捎一句口信,便说本侯在朔方屯田,问她有没有兴趣过来投资……咳咳,问她有没有兴趣过来做点小本生意,本侯可予以诸多方面的照看。”
张安世拱手:“好。”
“好什么好!”
刘满突然发飙,大声嚷嚷道:“杨川,你就说说,你这人咋就如此没出息呢?人家卓姨那么大年纪了,又是个热心人,你咋就忍心让卓姨为你操劳奔波?
说吧,想要让卓姨来朔方做什么生意?
她做不到的,本妾身能做到,她能做到的,本妾身比她做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