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盘查陈蹻家和刘陵家,老夫还就不信,他们两家不知道瓷器的来路?”
“对了,派人过去,日夜不离的盯着瓷庄,将他们的底细摸查清楚后,立刻来报!”
一时间,公孙弘家的部曲、仆役,乃至丞相府的一些属官都行动起来,通过各种手段和渠道,试图对那一座横空出世的‘瓷都’进行盘查、摸底。
紧接着,公孙弘乘坐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刘陵府上。
甫一见面,还不等公孙弘质问,刘陵却首先开始发飙:“公孙丞相,你果然好手段,这神不知鬼不觉的,便将本宫坑进去了?”
“你来的正好,本宫刚才还想着要去伱府上问上一声,我刘陵什么地方对不住你公孙丞相了,你老贼竟会下如此黑手?”
“你想搞事是吧?”
“那好,本宫便让你搞搞看……”
公孙弘铁青着脸,冷冷瞅着刘陵发飙,直到那妇人不再吭声,这才冷冷问一句:“你真不知道那瓷庄的底细?”
刘陵‘呸’的一声,恨声骂道:“我知道个屁!”
“你公孙弘身为大汉丞相,一手遮天,除了裤裆里那点东西不争气,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情能脱了你的贼眼?”
面对暴怒欲狂的刘陵,公孙弘突然冷静下来,一声不响的落座:“你家里屯了多少瓷器?”
刘陵颇为鄙夷的瞪了他一眼,冷笑一声,道:“你公孙家呢?”
“老夫的心不脏,就屯了七百斤金子的瓷器,”公孙弘冷笑几声,伸手揉着眉心,“你我之间,有些话就不用多说吧?就算咱们手里的瓷器全部亏损,无非是少了几百斤金子、几千倾良田罢了,总不至于伤筋动骨吧?”
“所以,刘翁主,咱们还是坐下来,好好议论一下。”
“总不至于咱哭了这大半天,连谁死了都没搞清楚吧?你说呢,刘翁主?”
刘陵也渐渐平静下来。
她端着一碗茶,却是好一阵子都没喝上一口,脸色阴沉如水,双目之中闪烁着森寒至极的幽冷光芒,额头的青筋明显的‘突突’着:“据本宫所知,此番囤积了大量瓷器的,咱们两家之外,还有陈须、陈蟜家。”
“莫非、是陈阿娇那贱人?”
“她明着跟咱们一起囤积瓷器,暗中却早已盘算着要阴咱们一手?如此想来,还真是很有可能,毕竟,那贱人前段日子突然发疯,在长安城里胡乱闹腾一场,就连大农令桑弘羊都让那贱人给害死了。”
公孙弘仰面向天,神情变得冷漠起来,森然道:“不管是谁对我们下手,都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自从入朝为官后,老夫便刻意与我公孙家的保持了距离,凡事讲求一个公心,就连每年的举荐,也亏了我公孙家的少年才俊。”
“呵呵,老夫是老了,不中用了。”
“可是,想要让老夫吃了冷亏,偏生还要一声不吭,那是不可能的;刘陵,你动用所有的人脉关系,好好盘查一下瓷器的来路……”
刘陵突然摆手,皱眉道:“公孙丞相,等一下……本宫好像知道是谁在背后搞事了。”
公孙弘面无表情,但双目微微一收缩,有寒光倏忽闪过:“谁?”
刘陵恨声道:“是杨川!”
“杨川?此事与杨川有关?”公孙弘侧头,直勾勾的盯着刘陵:“刘陵,老夫一直怀疑你与杨川小贼有一腿,说不定早已有过男女之私情……”
刘陵鄙夷的瞥一眼老贼:“公孙弘,咱俩有言在先,到了床榻之上,你我皆为禽兽不如的东西,随便你折腾,本宫叉开双腿任凭你个老东西鼓捣就行了,反正你我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能快乐一日两日的,就尽量快乐着。
可是,这下了床榻,穿上衣衫。
你便是大汉丞相,百官之首,朝堂的顶梁柱,我刘陵是高祖皇帝的嫡亲血脉、淮南王嫡长女、大汉翁主。”
公孙弘冷笑:“所以呢?”
刘陵同样冷笑:“所以,这一次,你我二人不论私情,只讲道理。”
“不管是谁在背后搞事,咱们之间必须要有一样的心思,必杀之!”
眼瞅着刘陵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样子,公孙弘的心境慢慢平和下来,神情之间,那种久居高位的雍容与高贵显露无遗;同时,他的那身读书人的浩然正气和道门清贵之气,也渐渐弥漫开来。
老贼突然微笑一下,嘴角扯出两道极为深刻的法令纹,一脸正气的说道:“刘陵,今日你我心情都不太好,要不要到榻上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