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的心思很深,但目前来说,这位大汉皇帝的心里却只有一件事,那便是打仗。
打仗需要钱粮,想要搞钱粮,就得想办法刮地皮、打土豪……因为,眼下的汉帝国,百姓人实在太过贫穷,就算将那些人连皮带毛的榨成汁,也根本就筹措不到多少钱粮。
如此一来,刘彻的目光自然而然的,便盯上了那些狗大户。
这也正常。
汉帝国的财富,其中有九成九的,都集中在狗大户那里,无论是钱粮、土地、丝帛、牛羊牲口、矿山,都是如此。
据杨川所知,汉帝国的狗大户数量其实不大,也就三五百家的样子吧?
或者,更少。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之所在。
用杨川的话说,那便是你特娘的不足三五百家人,占有了汉帝国九成九以上财富,每次打仗时,还要一个个的装穷、装孙子,你特娘的怎么不去死啊!
而且。
也正是这些狗大户,他们那些人对汉帝国的认可度,其实还没有那些戍边的老兵卒高,每次异族入侵,战乱四起,他们那一小撮人精,很快的就会变成人渣。
所谓汉奸,所谓的墙头草,约莫如此吧。
光是这么想上一想,就让杨川觉得一种莫名的疲惫和无限的厌倦,忍不住便骂了一句脏话:“一种植物。”
桑弘羊死了。
也就是说,桑弘羊之死,与杨川有关,但关系不大。
真正害死桑弘羊的,反而是他那冠绝天下的‘心算之术’,这些年来,又是盐铁令,又是白鹿币,同时,还剽窃了主父偃的‘推恩令’,为刘彻立下了不世之功,聚敛了不计其数的钱财。
同时,也给他招来了杀身之祸:全天下的狗大户,谁不想让桑弘羊去死?
于是,桑弘羊便死了。
刘彻的敛财小能手也没了。
他急于寻找和培养一个新的‘桑弘羊’出来,这眼睛往天底下一瞄,得,就你了,杨川小贼。
至于让曹襄主持此事,不过是刘彻的障眼法罢了。
杨川想通其中关节,心境慢慢平和下来:‘吗的,一个当皇帝的,抠抠搜搜的一点都不大方,不让咱当大农令,还要帮他干大农令的活儿?’
名不正言不顺的,谁爱干谁干,耶耶还是安安稳稳的当好朔方郡太守再说。
他端起三炮台,舒舒坦坦的喝着,开始为下一步而筹谋起来……
……
次日一大早,终于从醉酒状态中苏醒过来,一睁眼,便看见一张极俊俏的帅逼脸。
“窝草!”
曹襄一声怪叫,猛的一个翻身后从床榻上爬坐起来,双手抱胸,学着老刘家某小妇人的做派,细声细气的说道:“杨川小郎君,从今往后,本妾身便是你杨氏门中的……”
杨川一阵膈应,顺手便在这货硕大的脑袋上猛扇三四下,口中骂道:“让你恶心人!”
曹襄头上挨打,脸上却含着笑意,没好气的抗议道:“本侯被我舅舅架在火上炙烤,你狗日的还打我的头?你再打,脑浆子更不够用了!”
杨川走到窗前,背负双手,望着外面明亮而干净的秋日,道:“曹襄,咱俩商量个事儿,你必须答应下来,要不然,咱俩中间肯定有一个人要死。”
“你是皇帝的亲外甥,所以,估计死的会是我杨川。”
曹襄吃了一惊:“何事?很严重?”
杨川点头:“很严重,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死人。”
曹襄收起一贯的无赖泼皮模样,三五下穿好衣衫,简单洗漱一番,用一碗淡盐水漱了漱口,再用清水漱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