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去看看曹襄在不在家,”杨川策马而行,径向曹襄家的庄子走去,口中还不忘嘚瑟几句:“曹襄家的老虎,估计都跟那货一个怂样儿。”
“所以,这人啊,一定不能学曹襄,好吃懒做,不学无术,人傻钱多……呃,最后一条划掉。”
杨川嘴上调侃笑骂曹襄,心中却也是感慨不已。
这世道便是如此。
有些人用尽一生的心血、精力和生命,终于抵达人生巅峰,来到了梦想中的长安城;与此同时,有些人却一出生就在长安城里,在未央宫中,在那些大大小小的狗大户府上当纨绔恶少。
想想就有些下头。
“霍光,你与去病乃同父异母的弟兄,本该与本侯兄弟相称,只不过,眼下却还不行。”
杨川瞥一眼依旧有些懵逼的霍光,温言说道:“你为人稳健,谨小慎微,几乎从不犯错,待人接物也是彬彬有礼,就算是朝廷司仪、祭酒等大读书人都不如伱。
然而,眼下的这天下需要一个稳健重臣,同时,更需要一位既稳健、又能变通的经天纬地之才,故而,你不仅要成为大汉最好的文官,更要成为咱们家最好的将帅。”
霍光拱手:“老师,学生记下了。”
杨川点点头,继续骑马前行,再没有给霍光说什么教导之言。
霍光也不多问,就很是循规蹈矩。
杨敝却忍不住凑上来,笑问:“老师,您看学生我如何?”
杨川头都没回的应道:“你啊,就一卖嘴的二货,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为人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即便是太子刘据在你面前,也会黯然失色,登时成了一只草窝鸡。”
杨敝呲着牙讪笑,委实不知杨川这番话到底是褒是贬,本想追问几句,却又听得杨川悠然说道:“所以,杨敝啊,你什么时候能少说几句废话、骚话、自以为是的蠢话,就算学业有成了。”
这哈怂。
想到一两百年后被曹孟德砍了脑袋的杨修,杨川的心情便不太好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眼下这个杨敝,便是后世杨修的先祖,虽然才华横溢,人物风流倜傥,只可惜会说话……
……
就在师徒三人说说好话时,很快就来到曹襄家门口。
有样学样的,因为喜爱杨川,曹襄在很多地方模仿学习杨川的做派,就连这座他随手置办的一处庄子,也完全按照杨氏庄院的修筑样子,门前也是一大片药圃、菜园、花园和竹林,并让人在杨川家门口挖了几根歪脖子老榆树。
门口几名部曲看见杨川几人来了,赶紧上前牵了马匹,服侍几人下马:“见过长宁侯。”
“见过两位小公子。”
杨川随口问道:“曹襄呢?最近是否回来过?”
一名部曲早已跑进庄子去禀告,另有一名部曲笑道:“好教长宁侯知晓,我家侯爷昨晚回来,此刻应该还在睡觉。”
杨川抬头看一眼明晃晃的太阳,骂道:“这都快晌午了,怎么还在睡懒觉?”
那几名部曲不敢吱声,只是瞅着杨川傻笑。
杨川自己也惹笑了,在怀中摸索几下,掏出一个鹿皮小囊丢过去:“这几个臭小子竟敢笑话本侯,呐,这一点碎金拿去,罚你们吃肉喝酒!”
那几人大喜,自然又是一阵傻笑。
长宁侯轻易不赏赐,可一旦赏赐下来,不是金砖就是羊脂玉雕件,这一个鹿皮小囊看着不起眼,垫在手里却足足有二斤左右,可不就是一块金砖?
不过,因为这几人都是曹襄的心腹之人,与杨川平日也见得多,知道这位侯爷与自家侯爷乃生死兄弟,却也没有什么阿谀奉承之词,只是在前头领路,一个比一个狗腿子。
杨川瞅着这几个货,又是一阵嫌弃,转头教导霍光、杨敝二人:“我就说过,这世上最不缺打打杀杀,缺的是人情世故啊。
曹襄是我兄弟,本来这赏金不该我来掏,可一想到曹襄那狗日的一旦遇到紧急情况,能够前赴后继为他卖命的便是这几位兄弟,本侯就忍不住想给他们一些金子啊、羊脂玉什么的,你们说说,你们是不是太不像话了?”
那几名部曲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