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传来一声尖叫,一个满头珠翠看不清脸的女子抱着高耸的肚子声音高亢:“殿下!”
南若瞬间惊醒,抹着冷汗一脸凌乱。
这都什么跟什么,还带串台的。
淡定淡定,深呼吸安抚自己,梦到个何书桓和洪世贤算什么,他前世还梦到过自己是容嬷嬷给小燕子表演甩针舞呢。
编剧职业病很正常。
虽这么说,但仍旧心有余悸,尤其太子那句你好骚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以至于白日远远见了太子他二话不说就扭过了头,容他缓缓。
好在太子忙着为太后守灵,顾不上他这头。
太后驾崩,群臣纷纷赶来福宁宫哭灵,南若也在列,他怕太子那边有事不敢中途离开,只能叫小厮回府报信。
太后并未留下遗诰,低阶官员只需在宫门口按时来哭一场就行,太子和容相为首诸臣哭完还得去奉慰永昭帝,南若没有往跟前凑,他到底品阶还不够,省的被言官抓到把柄。
转眼十日过去,太后大殓成服,大约南若那晚劝慰太子的话起了作用,傅卓一直没叫人来找他。
只不断听到前殿传来各种消息,比如永昭帝几次悲痛晕厥,郑皇后也哭得不能自抑,并坚持要为太后守满三日。
比如太子和荣王除更衣外一步未离开灵堂,更滴米未进。
再比如郑皇后斥责安乐公主“无哀色”,将她从公主降为郡主,她斥责时以新乐做对比,言语间想恢复新乐县主之位,却被永昭帝挡了。
又比如长乐因此和郑皇后吵了一架——撇去公主之名,安乐可是孙和礼的亲姐姐。
后面这两条是傅卓偷偷透露给他的,言语间对长乐胳膊肘往外拐的行为差点乐出来,顾忌太后刚去硬生生忍住了。
太后丧事撞上了中秋秋祭,大燕规定国丧二十七日内不祭祀,一月内不嫁娶,百日内不作乐,秋祭只得取消,中秋百姓可庆贺,官员却必须守制。
对南若而言影响最大的是他本计划好的江南行,国丧导致四娘的婚事必得延后,且并非单纯延后一月这么简单,得重新挑选黄道吉日,还不知要到几月。
最重要他怕永昭帝反悔,如今他正悲痛,郑皇后日日伴在左右,谁知会不会生出什么珍惜眼前人的感慨来。
虽太后陵墓早已修建好,却并没有立刻下葬,整个八月不断有宗亲和臣子从全国各地赶来祭拜。
永昭帝在郑皇后和子女的陪伴下稍振作了些,虽二十七日就可释服,却坚持要守满三年,太子和荣王也当即表示守满一年齐衰。
太后的葬礼一直持续到九月中,才由永昭帝亲自扶棺送至殡宫,待受过一年祭礼后才会真正下葬。
而如南若所料,永昭帝确实减了收拾江南的心思,从殡宫回来他大病了一场,郑皇后衣不解带照顾他,两人之间明显有了缓和。
最直观的表现在永昭帝病中对着来探望的几位重臣感慨世事无常,不想让荣王就藩,想留他在京中,以免他若和太后一般有个如何见不到最后一面造成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