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神色平静,并没有因为铃声而有丝毫过激反应,只捏着腕上琥珀珠子的手指泛白。
永昭帝高声怒喝:“皇后!”
铃声很快伴随着禁军的枪声停止,刀枪的威胁下,外头“援军”不得不停下小动作。
郑皇后脸上露出毫不遮掩的遗憾:“太子何必强忍,你得了癔症是事实,就算今日忍得住,总有一日也会发作,癔症发作起来可是六亲不认的,跟在一个发疯的主子身边,说不得哪日就丢了性命……”她朝诸臣一笑,“各位大人说呢?”
诸臣不语,这种时候他们闭紧嘴才是最合适的。
“皇后!”永昭帝怒极,“你大逆不道犯上谋逆,竟还敢诬陷太子,世上怎有你这般恶毒妇人!来人,将皇后拿下!”
没有人动。
太子耷拉着眼皮调整呼吸,没有理会永昭帝。
郑皇后发出一声嗤笑,眼神带着明晃晃的嘲讽和幸灾乐祸,似乎从刚刚坦白想称帝真实目的后,她就不再伪装自己。
“恶毒?论恶毒我哪里比得上陛下,陷害兄长、弑父上位、害死发妻,跟殿下比起来,我还差得远。”
南若目光微变,害死发妻……
“太子还不知道吧。”郑皇后冷冷道,“你母后——”
“闭嘴!”永昭帝盛怒,不顾腿伤站起来指着她,“你究竟要污蔑多少人才罢休,竟连先皇后都牵扯进来,太子,难道你就看着她攀扯你母后!”
太子摩挲着手中的琥珀珠,开口:“孤知道。”
郑皇后与永昭帝话音戛然而止。
太子神色平静:“母后临去之前便告诉了孤,她早就察觉自己的病有异,也查出是父皇在她的药里多添了一味,父皇这些年对孤忽冷忽热,不正是怀疑孤知晓真相,怕孤心怀怨恨么。”
可他同时也怀疑荣王不是亲生,再不甘心也只能让他这个确定是亲子的太子坐得稳稳当当。
“荒唐!”永昭帝喝道,“你母后的病有脉案在册,吃了什么药皆有记录,你大可以找太医来对峙,朕知晓你母后对朕有怨,怨朕当年执意要封郑氏为皇贵妃,却不想她竟怨朕至此,对你说下这般谎话……”
“噗嗤——”
郑皇后突然笑出了声,笑声越来越大,全无礼仪可言,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夏侯俨啊夏侯俨,你果然一如既往的无耻!永远都是旁人的错,你没有错,往死人身上泼脏水你都做得出来,真叫人恶心!”
“郑氏!”永昭帝怒到了极点,到底是在位多年的皇帝,一身气势骇人。
宫人们趴跪在地恨不能将自己埋入土里,诸官纷纷垂下头一动不动。
郑皇后却不惧他,像是在看小丑表演,尤其永昭帝下一秒捂着胸口站不稳,脸色发白喘息,叫她心里一阵畅快。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