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晚,直殿监的衙门前挂了两个红灯笼,风一吹就摇起来,远看着像恶鬼的眼睛。
傅晚凝灰败的跨进门里,她走到堂屋前,往上座看,刘路果然如之前那般端坐着,此时一双吊眼瞪着她,乍看渗人。
她直接跪在门前,谨小声道,“刘总管,您找奴才?”
刘路手里还端着茶杯,着她这句话,倒先品茶,“咱家说你是个惹事精,就是到了驯兽所也没得清净。”
傅晚凝低着身不知如何说话。
周鼓黑着脸从屋廊走到她身后,一脚将她踹倒,“净会添麻烦,我早说过让你不要再弄出事,看来你没听进耳朵里。”
他这一脚狠,将傅晚凝踢倒撞到门槛上,她喉间瞬时腥甜,鲜血从她嘴角流下,滴到地上,成了一个印记,她疼的蜷缩在地上起不来。
周鼓跨过门,急走到刘路身边,摇着他的肩道,“刘总管,他这次害的您被连公公说,怎么也不能再轻易放过他!”
刘路拨开他的手,将杯子给他,自己下座直走近傅晚凝,他弯下腰专注的望着傅晚凝的脸,眼中流露出□□,手也摸过去想碰她。
傅晚凝扬起手推开那只肥手,眼神变得极其凶恶。
刘路扑哧一笑,“咱家当你软弱,未想你竟是个硬骨头。”
他蹲到地上,下巴上的肉抖三抖,“小串儿,咱家跟你往白了说,你若想活就得照咱家的规矩做。”
他话里含义是个人都听的清,周鼓厉眼看傅晚凝反应,只要她敢从话,他定要寻机杀她。
这一刹,傅晚凝的活头没了,她卒然偏过头,将眸子合住,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
刘路的好耐性失尽,张手来抓她。
“刘总管,你这闹得哪一出啊?”连德喜那尖细的嗓音在院门边传来,“咱家赶上热闹了。”
刘路慌忙将手缩回,他望着连德喜笑,“连公公这回来又是为何?”
连德喜只是司礼监一名随堂太监,论职位是不如刘路,但司礼监是内廷十二监的老大,司礼监里随便一个小太监出去了,旁得监司都得敬着,按着路数,刘路当然得在连德喜面前卑躬屈膝。
连德喜瞄一眼傅晚凝,进门直接坐在上堂,他侧身瞧着周鼓,“去给咱家倒杯茶。”
周鼓蔫声道着是,人退开了。
连德喜将手搭在腿上,道,“刘总管,厂督叫咱家过来向你要个人。”
“刘公公只管说,我把人给您送过去,”刘路巴结道。
周鼓奉上茶。
连德喜喝一口就呸出来,“你想烫死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