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濂低下头笑,背身站到柜子边。
傅晚凝便走下来拽了件褂子披身上,她端坐到桌边,舀着粥吃,她确实饿了,那一碗粥下肚,才勉强精神了些,她这下清楚魏濂不会杀她,但她依然忐忑,他要怎么对她也让她很担忧。
她又爬回榻上,魏濂转身走到桌边,看那碗里的粥喝的干净,他道,“傅小姐,你让我好找。”
傅晚凝战栗一下,闷话道,“进宫并非我愿。”
魏濂从食盒里端出药汤递给她。
傅晚凝捧着碗缓慢的将药咕尽。
“傅小姐受苦了,”魏濂接过她的碗放到桌上,他忽然就变了个人,没了老祖宗的威严,跟她说话是一种略带敬语的口吻。
可傅晚凝没在他的话里感受到尊敬,反而听出了戏谑,她垂着眸道,“你不必如此,我在世人眼中已经是个死人了。”
“安乐侯一去,傅小姐竟沦落到此等境地。”
魏濂唏嘘着声道,“我这司礼监到底是个太监窝,小姐在这里多有不便,不如随我出宫?”
傅晚凝望他一眼又转向其他地方,她涩声道,“……随你。”
魏濂哑笑一声,复进里间拿来一件斗篷,对她道,“傅小姐得罪了。”
傅晚凝瞥着那斗篷,很快移走眼睛,难堪迫使她无法正常与他对话。
魏濂将斗篷系在她身上,给她带好了帽子,那斗篷是他穿的,这般一罩,她整个人就被兜进去,外人完全看不出她的脸貌。
他躬身将傅晚凝横抱起来,傅晚凝便想跳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魏濂手没放,他下意识地搂紧道,“外头黑了,你看不见路,走慢了,宫门再关钥就出不去了。”
傅晚凝说不出无理取闹地话,她双手交互放在胸前,不敢碰他一下。
魏濂上勾唇线,抱着人往外走。
夜一静,小太监都回房睡觉了,只留个守门的,瞧着他来,也不敢抬头,只伏低身道,“老祖宗,马车准备好了。”
他们走的不是前门,往南院去,后门口置了辆马车,连德喜等在那儿,看他抱人来,谄笑道,“老祖宗,夫人睡了?”
魏濂乜着他,“多话。”
连德喜挠头,腆着脸道,“您快上去吧,还有半个时辰玄正门就要关了。”
魏濂便上了马车。
车帘一关,马车行进时,傅晚凝又推他,他放她坐到软垫上,递了一杯茶到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