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很不好吗?”时生问道。
“听医生说,随时都有可能离开人世。”东条淳子腰背挺得笔直,语气毫无变化。
“得的是什么病?”
拓实看了看时生,心想,多管闲事!
“头内部有个大血块,无法动手术取出。血块越来越大,影响了大脑的功能,令人惊讶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实际上,母亲最近几乎到处于昏睡状态,几天不睁眼已是常有的事。今天能清醒过来真是奇迹,或许是感应到拓实先生要来的缘故吧。”
哪有这种事!拓实在心里嘟囔着。
“那么,请拓实先生随我来吧。”淳子站起身来。
“这家伙也一起去,可以吗?”拓实指着时生,说道。
淳子面露难色,沉默不语,拓实又说:“他是我的好朋友,刚才我也说过,要不是他老催着,我还不来呢。如果他不能一起进去,我就回去了。”
“拓实,我……”
“你给我闭嘴!”拓实吼了一声,看着东条淳子。
她垂下眼帘,点了点头。“知道了。两位请吧。”
拓实和时生跟着淳子身后,沿回廊走去,但和来路不同。拓实心下诧异,这房子到底有多大呀。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回廊尽头的一个房间。淳子将门拉开一条细缝,向里边通报。“拓实先生来了。”
里面没有回应。或许有,但没传进拓实的耳朵。
东条淳子回头向拓实道:“请进。”
她将门拉开。
17
最早映入拓实眼帘的是打点滴的器具,旁边有个矮小、微胖的妇人,穿着短袖白大褂。
接着,他看到了被褥。白衣女人就坐在枕头边。被褥上躺着另一名妇人。白衣女人正注视着病人的脸。
病人双眼紧闭,脸颊瘦削,眼窝深陷,灰色的皮肤毫无光泽,乍看像个老太婆。
“请坐。”
东条淳子在被褥钱放了两个坐垫。然而,拓实没有上前的意思,在房门附近端正地坐下。淳子也没说什么。
“这是我母亲东条须美子。”
拓实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他无话可说。
“又睡着了吗?”东条淳子问白衣女人。
“刚才还清醒着呢。”
东条淳子膝行至枕边,将嘴凑到须美子耳边。“妈,听得见吗?拓实来了,是拓实。”
须美子的脸一动不动,像已死去一般。
“对不起。最近老这样。刚清醒过来,马上又神志不清。”东条淳子向拓实道歉。
“那就算了吧。”拓实说道。他自己也觉得语气很冷。
“对不起,能再留一会儿吗?有时她会突然清醒。”
“稍微再待一会儿也行,但我们也不是没事干,对吧?”他征求时生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