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安有些诧异的看了看素萍。
她一直觉得她这四个丫头,唯有蓝禾机灵,其他三个忠心都有,可都还需要再用心调教,经历事情,可是现在看,素萍好像也通透的很,她冲素萍点了点头,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素萍得了鼓励,也就没了顾虑,把自己的疑惑都说出来:“何况您送这么贵重的镯子给她,其他人都能看得出来-----一个丫头哪能有这样贵重的镯子,到时候岂不是落人口舌?”
让人怀疑卫安别有用心吗?
毕竟这镯子,费点力气就能打听出来是谁送的了。
卫安惊讶于在庄子上出身的丫头竟然会有这样的敏锐的嗅觉,顿了片刻才给她解惑:“你说的没错,这样做确实很显眼,可我就是为的显眼。”
素萍还是有些不明白。
卫安看了她一眼,等蓝禾收拾完东西进来,就吩咐蓝禾不用跟着去,让素萍跟在身边,领着她去了长宁郡主那里。
长宁郡主正如同笼中的困兽,她明明觉得已经胜券在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还是无时无刻不出在焦虑之中。
跟卫阳清的冷战还在其次,最让她难过的莫过于儿女的离心。
卫玠就算了,他向来是个仁厚过头的。
可卫玉珑却不是啊,卫玉珑向来跟她最贴心了,可是现在却变成了这副模样。
她特意往女儿房里去了一趟,可是却连女儿的面都没见着,卫玉珑不肯见她,闹的厉害,她也就只好妥协。
生气归生气,可是毕竟母亲都是心疼孩子的,她还是吩咐雪杏她们要好好伺候。
雪杏是葛嬷嬷的孙女儿,她向来是很信任的,可是这回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吩咐雪杏下去了,才猛然想起来究竟哪里不对------刚才雪杏手腕上那只明晃晃的,镶着红宝的金镯子……
这是之前镇南王妃送给卫安的!
上午她才从礼单里看见过!
她坐在软和的垫子里,听说卫安来了,忽然冷笑了一声。
都说会咬人的狗不叫,现在她才有所体会了。
反正已经撕破了脸,又有人质在手里,她半点儿也不怵,等卫安一进门,就猛地呵斥了一声:“跪下!”
卫安没跪,她跪谁也不会跪眼前这个人-----是长宁郡主抢了她母亲应得的一切,她和母亲,都没有哪里对不住长宁郡主。
长宁郡主于是勃然大怒,甚至有些暴躁的摔了一地的茶碗:“我让你跪,你聋了?!”
又有些口不择言的大骂起来:“你就是个贱种!跟你那个母亲一样,都是见不得人的东西……上不得台面,又喜欢攀高枝儿……有其母必有其女,你娘死了也不让别人好过,你也是个阴损的!收买人心?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屋子里的人早在卫安进门之前就退出去了,长宁郡主伸手去推搡卫安,正要再说些难听的,房门却啪嗒一声猛地被推开了。
她愣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了卫阳清气急败坏的呼喝声:“庄娉婷,你闹够了没有!”
卫阳清铁青着脸走进来,先去看卫安有没有受伤,见卫安好好的,才略微放松了眉头,又吩咐她:“先回房里去,晚上我跟你一起陪老太太用饭,以后不是我使人去,这里你就不必过来了。”
长宁郡主被他的态度彻底激怒,冷笑了一声猛地转头看向卫阳清:“不必过来?!儿女给父母请安乃是人伦纲常,她凭什么不来?!”
卫阳清视若无睹,挥手让卫安出去,自己掀了袍子坐下来,清了清嗓子跟长宁郡主摊牌:“之前我说过,若是你受不了,我们就和离……”
屋子里的吵嚷声渐渐的远了,素萍却还是觉得自己心跳的厉害-----七小姐可真是神了!是七小姐让她去找五老爷过来,还说郡主一定会大发雷霆。
时机竟然掐的这么准,还能算准长宁郡主的每个反应。
她瞪大眼睛,忽然想到自己心中的猜测,冷不防的打了个冷颤,等回了房没了外人才敢问卫安:“姑娘,你是不是故意让郡主知道雪杏是奸细啊?!”
可是这样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