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只要冯淑媛不生气,不把这一招拿来对付她,这一切就都是不严重的。她笑着答应了去了。
等到稍晚些的时候,嬷嬷便又是难堪又是难过的进了荣昌侯的屋子,欲言又止的看着荣昌侯夫人,结结巴巴的道:“夫人,您…您是不是回房中去用饭?”
可是之前已经说过了陪着荣昌侯一起用饭的啊。
荣昌侯夫人疑惑不解的看着她,不一会儿便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平静的问:“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荣昌侯也跟着抬起眼睛。
荣昌侯夫人对他的关心他是看在眼睛里,关心和爱护这种东西,做不得假。
他心里门清。
因此见到这主仆俩这副形容,他便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嬷嬷咬了咬牙,似乎有些迟疑,过了一会儿才道:“…只怕今天的饭菜侯爷他不能用。”她说着,便冲外头扬声喊了一句,从进来的婆子那里说道:“打开给侯爷和夫人瞧瞧。”
那婆子也是荣昌侯夫人房里伺候的,闻言便低声应一声是,抽开了食盒。
里头静静的放着一碗已经冷却了的棕黄色的汤。
“这是什么?”荣昌侯面无表情的问。
那婆子不敢瞒着:“是黄连……”她垂着头低声道:“大小姐说,夫人最近火气大,这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需要饿一饿,静静心就好了。”
饿一饿,静静心?
荣昌侯夫人手里捧着给荣昌侯的药碗,低着头一言不发。
显然这样的事情她已经司空见惯,连火气都提不起来了。
荣昌侯便转过脸看她:“这种事时常发生?”
机会来了!
嬷嬷手激动的有些发颤。
荣昌侯夫人便平静的将碗交给了嬷嬷,叹了口气看向他:“也不是时常发生。”她看着目瞪口呆似乎不知道说什么的嬷嬷,又转头正视荣昌侯:“只是每每我有什么事不如姐姐的意,才会被如此对待。”
嬷嬷觉得她说的太过轻描淡写了,忍了又忍,想起丈夫儿子,还是忍不住在旁边插嘴:“上回…我们夫人请了太医,大小姐便嘲讽夫人娇嫩金贵,该吃些苦瓜忆苦思甜……”
荣昌侯夫人的娘家不显,因此冯淑媛一直看不惯她,拿这个来嘲讽她打压她。
这是常有的事了。
只是都瞒着荣昌侯一个。
其他下人是不敢得罪冯淑媛,而荣昌侯夫人却是因为时机没到,知道自家丈夫一定会更看重多年姐弟情份。
可现在,这些就或许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是可以说的。
荣昌侯果然面色阴沉,许久许久阖着眼睛不曾发话。
如果真是这么说的话,那么,冯淑媛未免太过分了,就没有这么办事的。
自己这个姐姐向来如此刻薄。
其实荣昌侯是知道的,只是从前总是记挂着哪点情分,觉得可以忍,便觉得这些刻薄也没什么,何况这些刻薄并不针对他。
可是现在,冯淑媛的野心已经让她连弟弟的腿都不当一回事了,这是不同的,他看着自己的手掌淡淡的叹了口气,
不能再容忍她这么下去,她再这么目中无人,再这样下去,那整个侯府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