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应是,虽然风尘仆仆,可是却也慷慨激昂的点头:“长史保住了我们的性命,您让我们做什么,我们便做什么!绝不会推辞的!”
薛长史花费了许多精力,才在大同立住了脚跟,有了可以驱使的势力,这些成果得来不易,不能有半点差错。ankanshu
这些重要的事,他向来都是要派从广昌死里逃生的这些人其中的人去的。
他点了点头,双手负在身后看了一眼外头的月亮,轻声道:“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你风尘仆仆的,早些下去休息吧,之后的事,不必再担心了,我自然会让人去盯着的。”
男人答应了一声,出来之后便退了下去,薛长史又让一直伺候在侧的一个人去送信:“打听打听扬州织造署到底是个什么情形,花了那么多银子,这些东西还是打听的到的罢?”
等那人领了差事下去了,他才不急不慢的替自己沏了一杯茶,缓缓的在冒起的热气中吹了口气,看着飘散的烟牵了牵嘴角。
卫安跟沈琛害楚景行死了,也让他的处境变得异常的难堪-----他是楚景行的人,鼓动晋王造反,也都是楚景行的吩咐,说到底也是为了临江王府,且对临江王府有利的,可是到头来,临江王府却不顾他的死活。
临江王听信了沈琛的话,甚至想要在围剿的时候把他一网打尽,好彻底把楚景行撺掇晋王谋反的事从这世上给抹去。
他何其无辜?!
明明忠心耿耿,最后却要落得一个狡兔死走狗烹的结果?
这些人既然不仁,他又何必顾着义气?
大家一起下地狱好了。反正他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只是这一路走来,吃的苦头比他预想当中的还要多些,许多次差点儿就过不来了。
好不容易才能拼来现在的处境,他绝不会让自己白忙一场,沈琛跟卫安……都要死。
他闭起眼睛喝了口茶,缓缓地又吹了口气-----现在,扬州那边应该已经乱起来了。
扬州织造署内一片混乱。
洪新元已经一晚上没睡了,整个人狂躁的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眼睛里全是血丝,偶尔有人进来,他的眼神就像是要吃人。
伺候的下人全部都小心翼翼的,知道他弄丢了宝贝女儿,根本不敢来触他的霉头。
昨天晚上的时候,之前护送姑娘上京城去的管家回来了,连滚带爬的哭着跑了进府,一见到了洪新元就哭着说姑娘丢了。
洪新元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等听说女儿是被劫走了之后,整个人便懵了。
他的夫人徐氏更是受不住刺激,当场便晕了过去,请了大夫才醒了,世人都喜欢儿子,觉得儿子是传宗接代的,可是他们夫妻俩却一连生了四五个儿子,唯有到最后才生了个幺女,自来就跟宝贝眼珠子一样看着。
连外家徐家看这个外孙女也看的极重,从小到大送的礼也不知能堆满多少个房间。
好容易等女儿大些了,徐家来人跟他们商量,意思是亲上做亲,他们也同意了,为的就是外家成了婆家,女儿肯定不必受任何委屈。
现在乍然听说孩子丢了,洪夫人几乎哭的只差晕死过去。
洪新元更是暴躁异常,顾不得什么,见了管家问明白了话之后,就急忙让人去当地报官。
人是在半路丢的,这种情况最为要命-----人生地不熟的,哪怕是拿了扬州织造署的文书过去,也有许多不方便之处。
而在听说人是在驿站丢了的之后,他们就未免更加觉得愤怒-----光天化日之下,人竟然会在驿站里没了遭了劫,这真是说出去都要成了笑话。
他安抚好了妻子之后,就雷厉风行的开始吩咐下去处置此事。
先是告官,而后便是让织造署出具了文书,让人拿了去当地官府,让官府严厉追查缉拿。再然后,他便急忙去了扬州镇守太监严公公府上。
严公公还没起来,几个小太监灵活的正在院子里清洗东西,见了他来都急忙避到一旁。
洪新元顾不上其他的,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就飞快的进了院子,上了台阶,等到里头传出口信来,急忙就迈进了门槛:“严公公!严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