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了抿唇,傅深酒想,大抵是在远离了雁城这个矛盾根源的城市后、她跟薄书砚因为薄景梵的关系而各自退让着,所以相处起来已经很平和了,所以她才没了那么多戒心。
但,她并不喜欢她和薄书砚现在的这种状态,不知道是因为害怕无意泄露什么,还是忌惮于它的……平淡。
在这沉默的间隙,薄书砚点了一根烟。
烟雾缭绕而起的时候,傅深酒犹豫了下,冷声道,“薄总,我不喜欢别人在我家里抽烟,能灭了吗?”
薄书砚眯眸看了她一眼,随后慢条斯理地站起身,“那我去外面抽完再回来。”
“……”傅深酒噎了噎,眼看着薄书砚站起身往门外走,她顿了下还是追了上去,直接踮起脚尖、将香烟从薄书砚唇间摘走了。
迎上薄书砚审视的目光,傅深酒面无波澜、像极了只管救死扶伤的医疗工作者,“我那天被谢教授训了一顿,总不能不长记性。再说,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我也不能看见一个病人在我面前自己毁自己的身子。”
薄书砚突然向傅深酒走了一步,倾轧而下。
处在戒备中的傅深酒反应也是极快,侧身就往旁边躲了躲。
但,因为两人距离太近,傅深酒情急之下的力道又太重,她的肩,一不小心就撞在了薄书砚的胸口上。
薄书砚猛然躬了身子,闷哼了声。
傅深酒心中一慌,抬起双手就去扶他,却忘了手上还拿着一根燃着的香烟。
“嘶……”薄书砚蓦地拧眉,条件反射地朝旁边移了点距离,而后垂眸去看自己那被烟头戳到的地方。
薄书砚右胸口的位置,衬衫都被烧出一个小洞,透出来的皮肤已经泛黑。
傅深酒清晰地闻到了皮肉被烧焦的那种味道……
自己接连犯蠢,傅深酒已经懊恼地说不出话来了,只咬着唇缩在那里,丢了香烟并踩灭后再不敢乱动。
“薄总,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傅深酒的底气十分不足。毕竟,这接连的事故,怎么看都像是故意。
薄书砚紧拢的眉心缓了缓,捉了傅深酒的手往沙发边走,然后圈着她一起坐下了,他淡声道,“无妨,你不必紧张。”
看着那个小洞,傅深酒的神智终于回笼,“薄总,我记得谢教授那天开了外用的药膏,你有带吗?”
提起这个,薄书砚笑,“这个问题,得你来回答。”
“……”傅深酒愣了愣,这才想起那天薄书砚是将那一大袋子药放在了Lincoln车的后备箱的,而那辆车子被她开回来后一直没有还给薄书砚。
那就意味着,因为她的原因,薄书砚这两天都在没有进药的情况下……撑着。
心脏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傅深酒站起身,边往外走边嘱咐薄书砚,“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车上拿药。”
薄书砚正想说什么,傅深酒突然又折返回来,拿了茶几上的车钥匙。
轻笑了声,薄书砚眸色深浓地凝着傅深酒。傅深酒只当做看不见,又转身走了。
……
傅深酒所住的小区很小,车库的车位本就紧张,所以像傅深酒这种临时停靠的车子,都停在小区绿化带的临时停车位上。
黑色Lincoln停在靠近小区门的位置,傅深酒一心想着薄书砚的伤,去后备箱提了药后就直接转身往回走。
“妹妹。”
这亲昵地称呼,却让傅深酒陡然打了个寒颤。
她怔了一下,才面无表情地转过身。
萧景懿靠在一辆白色奥迪上,姿态娴雅地抱着双臂,正唇角含笑地望着她。
“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