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码要多休息几天,身体比啥都重要。”
如果不是我在社会上多遇磨难,我一定得问:“怎么,不是你让我提前上班的?”但是,我没这么说,而是给他留了面子,赔了笑脸,客气道:“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上班没几天,成绩还没有,可却花了支行不少医疗费。”
骆行长没来得及把我请进他的办公室就给我下达了指示:“小柳,您既然来了,就赶紧工作吧。距年底没几天了,企业呢,您也考察完了,那四个亿的贷款赶紧放。章总过去答应的两个亿存款,也赶紧入账吧!”
我只得点头应了,说:“行!”
我才走进自己的格子间,屁股还没来得及体验一下坐下来是否依然疼痛的感觉,骆行长却又站到了我的身后,依然做着笑脸,说:“小柳,我倒忘了,您还是先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第二十八章 优质企业是大爷(4)
我不知道骆行长葫芦里又装进了什么药,只得老老实实地跟在他的身后,满鼻子里充盈了他满身的烟草味儿。等我一进他的门,他立刻像一只机敏的猴子,把门“咔”地反锁了。他神神秘秘地走到办公桌前,一声不响地拉开抽屉,鬼鬼祟祟地摸出一个信封,再故弄玄虚地走到我的面前,把信封不由分说地塞给我。
我诧异了:“这是啥子?”
骆行长龇牙一笑,不知是痛苦,还是快乐地告诉我:“十张购物卡,每张一千块。”
“给谁?”我问。
骆行长异常爽快:“您瞧着办!我给章总塞过,他居然不要。现在,您可以塞给他,也可以自己留着;您可以塞他一部分,也可以自己留一部分,关键是您要把那五个亿业务拿回来呀!”见我迟疑不定的样子,他会心地笑了:“别怕!咱们合作银行一直是这么干的,要不咋和航空母舰一般的爱农银行竞争优质客户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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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没存款的职员像皮球(1)
初冬的季节,清水洼依然是美丽的。天高而无云,是淡淡的蔚蓝色的;树林已然脱去了秋天的衣裳,没了绿、没了黄,只有突兀的树干,是深褐色的。远处的树枝上有两只大喜鹊“喳喳”地歌唱,见人来了,扑棱着翅膀不情愿地飞走了,只有它们的肚皮是这冬景里难得的暖色,是白的。
清水洼的旷野虽然早已经被薇洲集团买断,方子洲原来居住的几间小屋也已经被夷为平地,永远没了它们曾经存在的踪影,但是,这里除了在那条依然流水潺潺的小溪畔搭建了两间铝合金结构、玻璃幕墙的小房子外,几乎没什么变化。我甚至又看到了那只硕大的黑贝犬,它在远处的树林间闪了一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这里根本没有我想象中的车水马龙、机器轰鸣、大干快上的施工景象。
我和章总来到了那两间铝合金结构、玻璃幕墙的小房子外,这儿就是薇洲集团下属的高尔夫股份公司的工地临时办公室。办公室里只有一个看门的胖老头,他并不认识摩托股份公司的章总,很不客气地告诉我们,工地的高大年总经理没来。
我本来想说出章总的身份,以获得胖老头的尊敬和合作,章总却拦住了我,对我笑笑:“预料之中的事儿。”
我只得问胖老头:“你们的工地啥子时候开工嘛?”
胖老头狡黠地瞥了我一眼,一对老眼中飘过一片犹疑的云,顺口答道:“正干着呢,施工设备还有球场设施也已经出国淘换去了。”
我再问:“你们的高总啥子时候来嘛?”
胖老头挤出几声干笑,敷衍道:“领导的事儿,咱不晓得!”
悻悻也好,无奈也罢,我和章总只得离开这两间小房子。踏着脚下柔软的黑土地,我问章总:“堂堂一个集团公司,怎么会用高大年这样的主儿当总经理?”
章总见我问得认真,很淡然地一笑:“在当今京兴市不完全的市场经济条件下,民营资本比国有企业更没民主。当然是赵自龙愿意用谁就用谁。指鹿为马也是正常的。”
“可这个高大年却是流氓加地痞。”
“这是你柳韵的看法,而人家高总经理的履历,却是辉煌得很呢!虽然没进过大学门,可人家是硕士研究生;虽然英语不懂abc,可人家是高级经济师;你说他是地痞流氓,可人家在来这儿之前却是国有企业远飞集团公司下属远飞歌舞厅的副总经理。从哪方面看,他都能胜任高尔夫股份公司总经理的位子。”
听章总这么一说,我也只有唉声叹气的份了。
章总见我叹气,自己也感叹道:“企业治理结构不健全,社会上缺乏诚信机制,制度上又存在千疮百孔的漏洞,当然是正经事难做,歪门邪道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