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秋,你……轻一点。”
徐安秋翻了个白眼,下手却小心了很多,她无奈的帮余烬上药,打绷带,期间没少唠叨这不懂事、不知道爱惜身体的死小孩。
可余烬却像是没听见似得,就低垂着头,头发严严实实的遮住了眼睛,也不知道黑发之下是怎样一副表情。她双手因为手铐的原因束在身前,整个人像是一只毫无生气的布娃娃。
看着这一幕,方珩只觉得心里针扎似得疼。
“小珩,别自责了,这事也不赖你。”徐安秋关上了诊室的门,安抚似的拍了拍方珩的肩膀,“这样的小孩,真没治。”
“都是爹生娘养的,要是让她家人看见了,这得多心疼。”方珩依旧皱着眉。
“哎……估计未必,看小姑娘这傻愣愣的劲儿,怕不是被遗弃的……估计就是有家人也未必还管的……”徐安秋谈了口气又摇了摇头,旁边的小护士投来打量的目光,徐安秋冲着对方笑笑解释:“我朋友方珩是新来的。”
小护士一副了然的神色。
“……”方珩没说话,眉宇间隐隐不快。
“行啦……你已经仁至义尽了,小珩。”
“她怎么什么反应也没有呢?”方珩喃喃,“我看她那脚,看着我都疼的慌,你说,她怎么连点反应都没有?”
徐安秋无奈叹了口气,去冷柜里拿了个冰袋,塞给了方珩,没好气的嘟囔,“冷敷止痛,行了吧?别折腾我了,我先下去了。”
“谢了。”方珩投来一个感激的笑容。
徐安秋没回头,只冷冷“哼”了一声。
方珩看着手里那只冰袋,转身要进屋,推门时候却想到那孩子对自己冷冰冰的态度,又不禁一阵苦笑。
果然,推门而入的动作并不能引起这孩子的注意。她依旧垂着手臂,也垂着头,闷闷的像一只被从藤条上摘下来的葫芦。
有点闷。
方珩心里暗叹一声,走了过去,坐在余烬的床边,将冰袋贴着她打了绷带的脚放了上去。
冰冷的感觉从伤处蔓延,余烬任她动作,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也没给对方一个眼神,方珩偷偷的瞧了,她发现哪怕是自己不瞅她的时候,着孩子也不会转向自己。
这种感觉其实还挺挫败的。
方珩转身,看着余烬,突然伸手,有个念头让她想要扒开这孩子垂落在眼前的头发,快挨近的时候,突然听到“叮铃当啷”的声响。
是手。铐发出的声音。
余烬抬起了双手,握住了方珩的手,不让她再往前。
尽管因为手。铐的缘故,女孩的动作有点可爱,想是捧着她的手。但她的态度却依然是冷漠的。
“怎么?”
方珩对着女孩笑,她手上动作受阻,也不生气,反而回握住少女的手,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
余烬放松了手,却被方珩抓的紧紧,手铐的桎梏又让两只手无法分离。
方珩轻轻的揉了揉面前毛茸茸的脑袋。
余烬:“……”
方珩:“乖啦。”
余烬:“…………”
余烬薄唇轻抿,垂了手臂,头埋的更深,像是含羞草受到了攻击。
“余烬小朋友,你生气了?”
方珩问,却并不慌张,还坏心眼的用指头在对方额头上戳了戳。
余烬身子绷的紧紧,唇也抿的更紧,这一会功夫倒是更像只刺猬了。
然而没过一会,她又松了劲,不再理会方珩,恢复了之前毫无反应的样子,无论方珩再做出任何举动,她也无动于衷。
哎……方珩在心里一叹,突然又觉得自己这举动实在是有点无聊,便也不再逗弄余烬,放开了她的手看着窗外发呆。
可她却不知道身边的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稍微抬起了点头,隔着眼前垂落的碎发,也正悄悄的打量着她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