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敏站起身来,哈哈一笑道:“诸位不必惊奇。小女对林公子的态度,想必大家都已经看到了。林公子家中临时有急事处理,才这般匆忙离去。亦无可厚非。来日老夫必将此事结果,报与诸位家乡父老知晓。眼下赛诗会诸事已毕,又适逢华灯初上,今日我等便在这秦滩河上痛饮美酒。不醉不归。小王爷,程大人,诸位大人,可要赏老夫一个面子哦。”
众人见总督大人亲自出来解释,想来也的确如此,便都放开了心怀,反正今日热闹已经看完,剩下的便是享受秦滩美景了,一时之间,舱中地气氛又变得热烈了起来。赵康宁与程德打了个眼色。二人也坐了下来。
林晚荣急匆匆行出舱外,表少爷跟在他后边,焦急的道:“林三。姑母和玉若表妹都出了事,这可如何是好?”
林晚荣道:“少爷,你先别急,把详情说给我听听。”
表少爷点点头道:“今日这赛诗会,洛大人和府尹大人专门发了请帖。金陵的各名门望族都收到了请柬,我们萧家也不例外。我由于有些赛事,便早早的出了门。姑母与表妹说是待到晚些时分才到。可是等了这许久时分还不见人影。我心里正在纳闷,方才却有下人来报,说是有人在城中找到了表妹与姑母乘坐地马车,她二人却是不见了踪影,看那样子,怕是被人掳去了。林三,这可怎么办?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表妹和姑母啊??”
林晚荣听得心火大盛,妈的。这都叫什么事啊,我才几天不在家,这俩人就被人劫了。劫了大小姐不算,连夫人也抓走了,这二人一去,萧家等于就散了架。这人跟萧家有仇是怎么的?
“大小姐和夫人出门的时候,难道就没带个下人?”林晚荣问道。
“带着萧峰和小翠,但这二人被人打昏,醒来之后,便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林三,你说这是谁与我们有仇啊?行事竟然这般毒辣?”
打昏?林晚荣愣了一下,若是有人寻仇,例如白莲教那次,定然是见人就杀,不会留下活口的,这歹人却打昏了萧峰二人,是何用意?他原本想着是不是赵康宁程德所为,但以徐渭的为人,算计定然周全,程德等人必定早已被徐渭暗中监视起来,不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如此一来,这是哪里的贼人作恶?
两人在船头说了阵话,这画舫本来处于秦滩河中,周围花船早已走远,等了半天,连个摆渡的小船也没有见到。
林晚荣想起日间遇到杜修元和胡不归的事情,猛然醒悟,哎哟,徐渭和洛敏这两个老狐狸,怕是要对程德动手了,而且就在今夜。眼下这秦滩河地水面怕是早就被封锁了。
如此一想,心里越发的焦急起来,妈的,出不了秦滩河,到哪里去找大小姐二人?两个弱女子,生地如花似玉,落到贼人手上,过了今夜若还找不到人,那就什么黄花菜都凉了。萧玉若这小妞也是的,无端端的闹什么别扭,再见了面,老子定然好好揍她小屁股,让她长记性。
“船,船,林三,有船来了。”表少爷忽然指着远处,大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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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荣急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此时已是华灯初上,水面雾蒙蒙的,远远划来一只小木船,船上二人正在对林晚荣招手。
“胡大哥,杜大哥??”林晚荣一见那两个影子,便高兴地大叫了起来。
胡不归二人加速了划船,不一会儿便到画舫脚下。不等那木船停稳,林晚荣一纵身跳了下去,正落在小船中央。胡不归、杜修元二人一人扶住他一只胳膊,大叫道:“林将军,可想死我们了。”
林晚荣激动道:“二位大哥,我也想你们啊。兄弟们呢,兄弟们可好?”
胡不归哈哈笑道:“他们好的很,都在这周围隐藏着呢,今夜准备干些大事。”
果然不出所料,林晚荣暗自点头,眼下他已不在军中,胡不归连这等机密都直言相告,这生死之间的情谊与信任,绝非别人可比。
杜修元噙着泪花道:“林将军,那日佟成那王八蛋背后放炮,兄弟们都以为你(你??后来我右路军万余兄弟。去寻了那佟成拼命,若非徐大帅阻止,我们早将那姓佟地砍着喂王八了。”
胡不归道:“没砍了他又怎样?我派了许震,埋伏在路上。只一箭就射穿了他头颅,也算便宜了这王八蛋。”
林晚荣抱住二人胳膊,感激道:“谢谢两位大哥,林某感激不尽。”
“林将军,那日万炮之中,你是怎样脱困的?我们见着那炮火猛烈,皆都以为你??”杜修元叹口气道。
“唉??”胡不归截断他道:“林将军福大命大,不会那么轻易为奸人所害,我老胡早就知道,怎么样。没吹牛吧。”
林万荣叹口气道:“这中间经历复杂,一言难尽,等日后再与两位大哥好好说说吧。”
胡不归点头道:“也是。日子长着呢。林将军,徐大帅和兄弟们正等着你呢,我们快去见见他吧。”
林晚荣点点头,接了郭无常上船,胡不归划浆。小船便直往前行去。到了岸边,却见岸上灯火通明,刀枪明亮。竟是徐渭带着数千人马亲自迎接。
“林兄弟,可算又见到你了!”还未着岸,徐渭地声音便远远的传了过来。表少爷是头一次见到这天下读书人的楷模徐文长,手微微发抖,双腿直有些打哆嗦。
林晚荣抱拳道:“叫徐先生担心了。”
船已行到岸边,几人跳下船,徐渭拉住林晚荣手道:“非是担心,老朽是诚心诚意的向林兄弟你致谢。这白莲教一役,林兄弟居功至伟。乃是人所共知,你提拔地这几位千户,也是有功劳有本事的忠良之将,你立功又树人,老朽怎能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