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陈德胜被韩毅说的一怔,好像没有听清楚一样,迷茫道:“你再说一遍。”
韩毅理所当然的道:“我自行车丢了啊!就在城里丢的,我是没什么办法了,所以只能来求您陈老大,帮我把自行车找回来。”
陈德胜是个聪明人,这些年谨小慎微,虽然混的很凄惨,但还能稳稳当当的站在这里,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其察言观色的能力,可不比任何人差。
“老弟,你这话说的……一个自行车,你能在乎?你这不是差钱,你这是差事啊!”陈德胜笑眯眯的说道。
韩毅咧嘴一笑道:“不愧是陈老大,都让您说着了,确实是差事,今天我带着我女人出来看场电影,车子在存车的地点丢了,我还没跟看车的人说两句呢,他两个好大儿跳出来,搞的我在我女人面前不太抬得起头,您说我差不差事。”
陈德胜脸色一变,一脚把旁边根木板踢飞,怒声道:“妈的,这些瘪三玩意,做活做到我陈德胜的兄弟身上了。”说罢转身对身后的小弟们道:“兄弟们,你们毅哥被人做活了,你们说怎么办吧!?”
“那还有什么说的,把人薅出来,先摘他俩腰子。”
“得罪毅哥,就是得罪我们,打他丫的。”
“艹,他们的狗眼不灵光咱们就帮帮他们,给扣下来换一对。”
众人一副群情激奋的样子,其实这也不全然是装的,这一众人对韩毅还是很有好感的,毕竟要不是韩毅教了陈德胜搞彩券的法子,他们也不能每天跟着陈德胜吃香的,喝辣的。
要知道以前没搞彩券之前,陈德胜点盘花生米就得吃几天,吃不完就存着,下面小弟一般都摸不着一粒。
现在呢?
每天一两千块钱的收入到手,陈德胜不光会慰问众人一顿好吃好喝,一人还能发个几块钱的,这就很不错了,现在韩毅被人欺负了,那他们于情于理都得给韩毅把这个场子找回来。
陈德胜看向韩毅,郑重道:“老弟,都听到了吧!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陈德胜的事,就是大家伙的事,咱们过去搂搂,我得看看谁这么尿性!”
韩毅也不废话,一招手就带众人朝电影院去了,路上把事情又详细的跟陈德胜说了一遍,然后道:“能在电影院这块混,多少应该也有些依仗。”
陈德胜嗤笑一声道:“老弟,你说的没错,但你这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
“哦!愿闻其详。”韩毅拱了拱手说道。
陈德胜缓声道:“这江淮两岸的混子,说到底,都是可怜人,真要拆分的话,分两派,一派是山,一派是河。”
“怎么说?”韩毅疑惑道。
陈德胜笑了笑,一边走,一边继续道:“所谓的山,简单点来说,就是煤矿出身的,而河,则是淮河河工出身。”
“江淮两岸日子不好过,煤矿又叫死人窑,下了井,我命就由天不由我了。”陈德胜双眼微眯,缓声道:“1938年6月,日本鬼子占领了安徽江淮两岸的煤矿,其核心在淮南,还成立了淮南碳矿株式会社,大通你知道不?”
韩毅微微点头道:“知道,好像最近开建了一个火葬场,以前……有万人坑对吧?”
陈德胜点头,然后道:“没错,日本鬼子占领淮南后,奴役煤矿工人,当做奴隶一样采矿,工人成天的死啊!特别是1942年秋季,流行病发的时候,福利课的门口,死掉的矿工尸体都堆成几层高,一开始死人还用芦席裹一下,后来芦席用完了,就直接沟边上,野地里随便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