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生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一看墙上壁钟,时间已是十一点半。或许是前一天太多波折劳苦,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
有着高档弹簧床垫的大木床,就是比渔村的草床舒服啊。他回味不断地想着。
简单洗漱一下,换了衣服,正想着去哪解决早餐,哦不,午餐,就有人在敲门。
开门一看,来者是燕宁。
“知道你醒了,我就赶紧过来。赶紧收拾一下,有人要来见你。”燕宁说。
“你怎么知道我醒了?”水生问。
“楼的四面外墙,还有一二楼的走廊,都安装了摄像头。你一起床出来洗漱,旁边楼的兄弟就监控到了。”燕宁说。
燕队长,你们这样做可是侵犯个人隐私权的啊。水生心底说。他赶紧换了身衣服。
这时燕宁手机响了,在他接听的时候,水生听见里面隐隐传来什么“马上就到”的话。
“也不用收拾了,他们已到。”燕宁说。
水生看向小楼外的区间路,一辆黑色的公务车正缓缓驶来,停在了小楼后方的停车位上。然后自己昨天曾经见过的那位“天庭”组织的陆行舟科长和女下属二人从车上下来了。
然后副驾驶下来一个女人,正是文凤娴。
“就是他们要见我?”水生问。
“他们一直想见你。”燕宁说,“就是被大小姐挡了一回。其实抓贼审案的事,天庭组织才是专业的。涉及人命的话,更不可能绕过他们。可能经过一晚上,大小姐想明白了吧。”
正说话间,文凤娴三人已走了进来。
“燕宁,你带人在外面守着。没我的话,谁也不能靠近里面。”文凤娴命令道。
作为大小姐的贴身护卫和7级异能者,她在燕家的护卫队里的威信是无庸置疑的。虽然燕宁自己心里也好奇“天庭”组织的人会跟水生说些什么,可是还是不得不微一躬身,退了出去。
“请坐。”水生充分展现了一个家庭主人的风范,招呼几人坐下后,又从昨天燕家刚刚购置的饮水机里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温水。这简单的过程中他所表现出来的动作和风貌,让三个客人都忘记了这只是个从渔村出来的十四岁的孩子。
“水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天庭组织福灵市大队的执法士。这位是作战执法科的陆行舟陆科长,这位是林少薇林执法士。”文凤娴给水生引见,“经过大小姐的同意,他们将就那个恶贼梅玉郎的相关事情,对你进行调查取证。”
“好的。”水生对此早就有所心理准备,脸色平静。
“水生先生,你的气色跟昨天比起来,好像大有不同啊。”林少薇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一天过去,面前这个少年再无昨天受伤后的半点颓意和疲惫,精气神很好,举止间不曾有任何因伤带来的痛楚,通过他身上T恤的形态来看昨天医生给上的夹板也取下了。
他身上隐隐透出的异能力气息,是昨天所不曾明显感知到的。
而且他的肤色仿佛也白了一层。
“呃,可能是休息好了的原因吧。我从昨天晚上九点一直睡到现在。”水生说,“您们来的时候,我刚起床。”
“那我们开始吧。我会问一些相关事宜,由林执法士进行笔录。其实你的大部分情况我们已经掌握到了,但从你的嘴里说出来,才算正式的笔录,也是正规的流程。请你理解。”陆行舟展开了他的资料夹,“水生,男,14岁,南兴省福灵市亭澳镇人,住址为亭澳镇望澳渔村。因是被人小时候从海上救起的的漂流的孤儿,父母不详。小时候曾寄养在村长周栓家里。懂事后自己生活。曾在亭澳二小读书。小学读完之后,没有继续就读初中。缀学后在海边打渔谋生。这些基本的资料没错吧。”
水生点点头。
“从对你异能力气息的观察感知,可以判定你为1级水系异能者。”陆行舟说,“你是什么时候、通过什么样的机缘产生异能力的?”
“大概在我的12周岁生日左右。6月17日。”水生如实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一天是不是我的真正生日。村长说那是从海边捡到我的日子,捡到时我或者已经有几天大小。他也不管那么多,就把那天给我算成生日。”
“在很多年里,没有其他任何人再记得我的生日,包括把我捡来的村长。可是我自己深深地记得。我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父母是谁,身上没有留下任何与他们有关的物件和线索。唯一让我知道跟他们还有关系的,除了这个身体,再就是这个大概的生日时间。”
“所以在这个时间到来之时,我想自己给自己庆贺一下。于是就潜到海底想去摸此龙虾海胆之类的。我潜得很深,感受到了海水的压力,然后,然后在压力下,就产生了异能力。”
陆、林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这少年人说话逻辑清晰、口齿清楚、用词恰当得体,态度不卑不亢,与他们曾经接触过的绝大多数乡下渔村少年完全不一样。
林少薇把他的话基本上都用笔记了下来。
其实对于“天庭”组织的办案来说,在调查取证乃至于审问过程中,都必须要以执法记录仪全程录像的。这样既可以从更细节的角度观察现场的人和事,又可以有效防止执法人员滥用权力。可这次燕家强行要求他们全程不得录像,只能笔录。这是他们能够见到水生的前提条件之一。
虽然“天庭”组织福灵市大队是官方的执法者机构,可燕家的势力真的很大,很大。
“你是怎样遇见并认识梅玉郎的,就是那个也曾被通缉称为谷三的人?”陆行舟继续问。
于是水生就原原本本地把遇见梅玉郎的经过说了一遍。有些事他知道,有些事他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燕大小姐为什么如此痛恨那家伙。他也不知道曾经罩在自己脸上的胸罩就是大小姐的贴身之物。何况那件东西第一时间被大小姐烧了。
不知道的事,他一个字也不提。
而自己偷看梅玉郎界石空间且那里面有很多不同的女姓内衣的事,也没有说。他觉得一来自己做的事不够光明,二来涉及到梅玉郎的隐私。这两点都不太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