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也想见见他。”吴小花起身,岁月在她的身上留下了鲜明的印迹,但此时此刻她的背脊挺直,宛如挺拔的松柏。
医院走廊,吴小花走到徐东莱的面前,她的身后满满当当全是穿着黑衣黑裤的男人们。
“你……”徐东莱刚一开口,黑衣男齐刷刷上前,徐东莱感觉下一秒他们就要拔刀砍他,他嚣张的气焰彻底蔫了。
“要是当初你孙子和我女儿结婚,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他的眼底全是青黑色,胡渣布满唇角和下巴,显然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整觉了。
也难怪他这样,一般的正常人承受不住。
亲家母突然死了,徐东莱和赵嫚龄从外地赶过来,人还没到A市,接二连三的噩耗找上门——女婿车祸身亡,死得很惨。
丧礼上,赵嫚龄晕厥了过去,徐东莱只能顾着老婆。
没想到,警察来了,女儿在丧礼途中跑了。
短短几天发生的事情信息量太大了。
两个势利的市井小民,怎么承受得住?
徐东莱没背景没人脉,在女儿的案子上他到处奔走也无果。
求过亲家公刘建国,只要家属出具谅解书,女儿就不会被判死刑。
结果刘建国说什么都不同意。
徐东莱上门多次都吃了闭门羹。
好在徐蒙蒙被判了死缓,也就是无期徒刑。
今天徐东莱居然找到于尘这里,吴小花怎么都没想过。
大概是两三年前,于尘和徐蒙蒙谈恋爱,曾带着徐蒙蒙回老家看过奶奶。
当时吴小花给徐蒙蒙包了一个2000元的现金红包,这是她对孙子女朋友的认可。
其实吴小花一点都不挑剔,只要孙子喜欢,她就喜欢。
走廊上,黑衣男们退到不远处,吴小花是练则如的贵客,只要她出任何问题,黑衣男会立刻上来把徐东莱的手折断。
徐东莱的眼袋像是猪笼草,软趴趴皱巴巴的,他用尽所有力气,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我恨你。”
“恨?”吴小花坦坦荡荡,她直视他的眼睛,仿佛要将他看穿,“这句话应该我来说吧?我孙子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这是谁造成的?”
“你女儿成了杀人魔,作为父亲你没有半点责任?”吴小花的话犹如棒槌,一下一下敲进徐东莱的灵魂深处。
“子不教父之过,当爹的不好好管教自己的女儿,纵容子女也是一种罪,知道吗?你没想过只要你多尽一点做人父母的责任,多关心一下女儿最近在做什么,事情也许就不会演变成这样?”
“你居然还有脸埋怨我们家?我真是没想到。”
吴小花的话在无人的走廊上方回荡。
徐东莱僵在原地,如遭雷击。
“不用再来找我们了,如果还有下一次——”吴小花的话点到为止,她摇了摇头,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向孙子的病房。
一个凶神恶煞像是刚从牢里出来的黑衣男毫不客气地抓住徐东莱的领子,唾沫星子甩了他一脸,“今天我们董事长在,饶你一次。机会只有一次,希望你别不识抬举。”
“……”恐惧蔓延至全身,徐东莱没想到今时今日的于尘和当年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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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法院出来的游清竹,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