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她甚至连家门都找不着,也不知道自己的主人是做什么的。
可谓是一问三不知。
短时间内她经历了世界观翻天覆地的巨变和重组,很多东西来不及消化,在公爵府待了一晚后便开始后悔——后悔信了鲤的话,后悔信了风,后悔想要离开家。
她窝在温暖的被窝里,空调温度不高不低刚刚好。没有冷硬的地板,没有啃不动的干面包,没有脏兮兮的衣服和挥之不去的古怪味道。
房间里的插花有淡淡的香味,是连梦境里也会被染上的,美好的味道。
她穿着丝绸的睡裙,赤足蹭在柔软、微凉的被单上,一切都那么舒服,那么让人心怀侥幸,于是一遍遍想着:或许是自己想多了,或许是自己误解了。
好歹,好歹也是主人养了十几年的宠物。
好歹,好歹也是当年培育基地出来的欧洲品种里,最漂亮的一个。
她白皙的肌肤被无数人夸赞过,主人也喜欢这样的自己。
光靠这一点,她就能获得充足的食物、温暖的家。她不想加入什么“星辰”,不想和那些欧姆一样风吹日晒。
看看风粗糙的皮肤、瘦肉的身子,营养不良的头发吧。那不是欧姆该过的日子。
这一夜她辗转反侧,睡不好,老做恶梦,一颗心飘飘荡荡,不管往哪儿去仿佛都是死路。她找不到两全其美的办法。她太煎熬,太焦虑,内心的犹豫不定仿佛一把钝刀,迟缓地研磨着她的心脏,这让她几乎抑郁了。
她第一次梦游了。快天亮时,司管家提着灯,在正宅门口发现了她。她赤脚从后院一路走到这里,走了许久,脚下全是泥土,裙摆也脏了。
她睁着眼睛站在花园里,一动不动。司管家联系了医生,又禀报了公爵。
玫瑰公爵披着睡袍,微敞的领口下露出大片密密麻麻的鳞片——那些鳞片细小、薄软、泛着银色的光。
多看几眼,都会让人密集恐惧症发作。
他抱着手臂,面无表情地看着楼下的花园。
白色的睡裙、金色的长发让莉塔看起来像在午夜花园里静悄悄绽开的花苞。可惜的是,只能开一次。
过了十六岁,雌性欧姆就没什么可欣赏的价值了。
她们的手脚会变长,体格会长大,可能会长胖而导致皮肉松垮。胶原蛋白逐渐流失,皮肤不再细腻,毛孔粗大,笑起来也没了天真烂漫的感觉。
总之什么都缺了味道。
他并不喜欢。
玫瑰公爵打了个哈欠,关上窗户回了卧室。他开了一夜的会议,为了应付那该死的巡逻队的调查。
通讯器那头其他人都散了,只剩下公爵的心腹——一个类狼人,从小同公爵一起长大,是上一任奥兰多克隆体为他从其他贵族那里买回来的伴儿。
是伴儿,也是心腹,是这辈子唯一可以信赖的人。
他们必须共进退,因为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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