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师父得气死了。”阿叶坐在车上,道,“他那么担心你。”
“我也是担心他。”
阿叶看了她一眼:“最初我以为他收徒弟是闹着玩的,没料到你还不错。虽然总把他气得半死,但也是真的为他着想。”
“我这个徒弟有跟没有没什么区别。”风靠在窗户上,看着副驾驶的森峤后脑勺,心不在焉地道,“师父的本事,我一分都没学会。”
“就这么几年,能学个什么?”阿叶道,“你能做成药厂,联合了各大药材商也很不错了。集中区以前没有正规的医院,也没有医疗资源,大部分欧姆生病都靠运气。比如陈宣那边,有他在,存活率和生育率就高,别的地方没那么好运气,死亡率就高。”
“有你把这些资源整合,能以便宜的价格帮到集中区的欧姆,就已经足够你师父骄傲了。”
风道:“还得谢谢支持我的大家。”
“你倒是谦虚。”
森峤在副驾驶上勾起嘴角,他听懂了,风是在谢谢他。
到了开会的地方,众多药材商、材料商和中间商都到了,这里是介于奥斯克鲁和集中区之间的灰色地带,类似远冬城白昼酒吧那种地方。
逼仄的巷子堆满了杂物,真要打起来或者逃跑,还不太容易。
风一边往里走,一边四下看着,寻找着最佳的逃生路线,森峤跟在她身后,目光一直落在风的身上。
十三岁的风,在外头蹦蹦跳跳,装作天真烂漫的样子,把自己骗得团团转。
第一次去游乐园,像一只要飞起来的蝴蝶,向往自由却又易碎。
十七岁的风沉稳许多,但叛逆、乱来、做事总凭一时兴起,喜欢不喜欢都摆在脸上,一眼就明了。
而如今的风,长发利落扎起,露出倾长脖颈,看起来走路随意,却不动声色的留意四周,身体呈警惕、紧绷的姿势,修长的腿踩在陌生的土地上,没有丝毫胆怯。
她已经学会了怎么关心他人,怎么圆滑的说话,虽然不甚熟练却很真诚。
她身上有一种浓浓的,雌性欧姆诱人的味道,森峤不知道其他欧姆能不能闻到,他有些嫉妒靠她太近的家伙。那香浓的、引诱的味道,他不希望别的雄性也闻到。
到了地方,阿叶先进去了。
外面站着两三人把风,风冲森峤勾了勾手指,两人绕到了房子后头。
围墙挡住了周围窥探的目光,房子后头紧邻厕所,有一股掩饰不住的臭味。地上很脏,不知道丢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切都不合时宜,但风实在忍不住了。
“你看什么呢?这一路我警告你几次了?”
森峤笑起来:“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
森峤抬手遮住风的口鼻:“这里不好闻,回去再说吧。”
风盯着森峤的眼睛看了片刻,声音闷在对方掌心里,出气时湿湿热热的:“我还是更喜欢你原本的眼睛。”
“嗯?”
“好看。现在的虽然不难看,但少了点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