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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风部落的人心中升腾起惶恐不安,原来……原来,贺夫人平日里的柔善通通是假象!
风部落长老苍老的面上压抑着愤怒和眼底掩盖不住的惧怕,抡起手里的拐杖就打在石理的腿上,干枯树枝般的手指指着他发颤,“还不赶紧拉住你的妻子!你是要整个风部落为她陪葬吗?”
风部落长老是一个吝啬贪婪的小人,他的阅历告诉他,贺夫人也好,那个送她来的男人也罢,没一个是简单的人物!
他贪图那令人瞠目结舌的丰厚钱财,又不想留着贺夫人这个隐患,总归那个男人可能已经死在了草原禁地里,不如将贺夫人坑到后阙部落里去,担子还得力气大的挑!
石理忙拉住达里儿的手,恳求她,“达里儿,不要再添乱了。”
他并非怕风部落长老,他怕的是达里儿受到迫害,他只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流亡书生,怎么护得住!
后阙首领怔然片刻,手捂着自己失去规律的心脏,仰天笑了几声,“好!好!够味儿!”
另一只手指着台下掩盖不住担忧神情的达里儿。
“你用中原话将老子的话讲给这妇人听!”后阙首领孤桀的眉宇间丝毫畏惧都无,“这是草原,不是中原,草原何其宽阔,遍地虎狼,你能逃到哪去?你那做大官的丈夫一辈子都找不到你!”
达里儿执拗的不肯传话,石理只能自己上,面带愧疚的望向台上孤零瘦弱的贺玥,用中原话将后阙首领的话重复了一遍。
贺玥慢慢地抬起头,昏黄的天穹下草原仿佛无边无际,与云天相连。
属于她自己绵绵不绝的疲累感充斥在心间,可又不知从何泛起恐慌无助的情绪,让她止不住的颤栗。
其中更是夹杂着滔天的戾怒,隐着几分恶煞,贺玥脊骨发怵,汗濡湿了她的额发,她的唇有些苍白。
这不是她的情绪,贺玥内心喃语道。
风很疾冷,贺玥攥着自己的袖口,她耗尽全力才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看着后阙首领,轻声地说了一句话。
“我想他会找过来的。”
……
草原的另一处,宁如颂骑在马上,身后跟着一队骑兵,俊逸的面上尽是冷沉,他感受着脸上和腹部的疼楚,他面对斧钺汤镬也不会和眼下一般恐慌无度。
贺玥受伤了,他清晰的感受到了这一点,他简直要发疯!胸腔里灼烧着灭不尽的怒火。
靖穆帝除了对越皇贵妃和荣王有情,余下的皆不过是他眼中的尘埃,谁能保证靖穆帝不会对贺玥下手?
凭借靖穆帝和段齐岱那不知残留几分的情义吗?
段齐岱呀,段齐岱!宁如颂心里咀嚼着这个名字,你和贺玥若当真曾是鸳俦凤侣,便在天上垂幸于她,庇佑她无恙平安!
一个多月过去,要不是鸳鸯蛊的存在告诉宁如颂贺玥无事,他还能残留几分神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