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动的针尖悄悄地靠近了杨凌的后颈,高文心知道这一针刺下,只有一点点麻痒的感觉,就象发丝轻轻拂过一样,杨凌绝不会察觉有异,继而就可以让他在在神志迷幻的状态下产生强烈的xìngyù,当chūn风玉露一夕缱绻之后,他还会用那么可笑的理由拒绝自已么?
可怜的女神医自学了高家祖传的‘金凤玉蝶’针法,一直用来济世救人,唯一一次破例是为了杨凌,施展绝学把常人变成了疯子,现在第二次破例,想把少女变成少妇,依旧是为了他,也不知上辈子欠了他多少钱没还。
可是这一次罪恶感好重,她的心跳得如同奔马一般,那针瑟瑟缩缩,要是这样也能认准穴道,可就真的见鬼了。就在这时,杨凌忽然轻轻叹了口气,这一声虽然甚轻,高文心听了却马上刷地一下将针收在袖中,心虚地问道:“你你叹甚么气?”
杨凌又向掌心倒了点儿药酒,轻轻替她揉按着脚腕,微笑着道:“你的脚真的是美极了,许多人虽然是美女,可那双脚却不及你的万一,这样纤秀动人的双足若是在在海外的东方国,可以rì进斗金呢”。
高文心进过教坊司,又是家教素养极高的大家闺秀,所以最忌被人比作jì女,闻言不禁sè变,她咬紧了唇,半晌才悲笑一声,幽幽地道:“婢子虽入过教坊司,却也知自尊自爱,幸喜被老爷救出火坑,否则婢子若被人凌辱,是断断不肯苟活于世的,老爷何以要用此事来羞辱我?”
杨凌吃了一惊,慌忙解释道:“你误会了,那时那个国度,习气风俗与我大明不同,美足展示如同现在作诗作画一样,呃是可以正正当当换钱的,我心中绝无羞辱你的意”。
作诗作画换钱?就象唐伯虎画chūn宫?还不是一样用来卖的下贱人么?这一解释,唐文心更是悲从中来,忍不住一扭身趴在被上痛哭起来。杨凌啼笑皆非,这时候的人都什么毛病啊,夸她脚丫子漂亮也这么多毛病。
他站起来凶巴巴地摆老爷架子道:“别哭啦,我只是见你一双天足甚美,由衷夸奖几句,你冰清玉洁,不惜碰壁明志,别人不知我还不知么?怎么会轻贱你?真是”
高文心犹自哀哀,听了杨凌夸她冰清玉洁,芳心深处忽然又涌起一阵羞惭:我这是怎么了?若真的用这个办法骗了老爷,他rì老爷若起了疑心会如何看我?本族偷汉子的女人都是浸猪笼的,我这样做岂不成了女采花盗,连那样的下贱女子都不如了?
不!我要去找张天师,求他推演大人的命格,喜欢他也要堂堂正正、清清白白的嫁进杨家,不能用这种下作手段。
杨凌见她哭声虽弱了却仍未止息,忍不住肩膀一塌,苦着脸换了副嘴脸哀求道:“我的姑nǎinǎi,拜托你轻些个儿,叫人听见还当我把你怎么样了?”
这时高文心趴在床上,那身公子衣袍贴在身上,圆润饱满的臀部高高地耸起,杨凌一句“轻些个儿”出口,忽地想到江南四大才子笑yínyín地说的那句:“回头叮咛轻些个儿”,不禁贼兮兮地瞄向她的翘臀。
高文心听他温声相求,虽然不曾拥抱自已心中有些失望,可也不敢恃宠而骄,她扭过头儿来正想说话,恰憔见杨凌那道瞥向自已身体的眼神儿,不由得俏脸一热。杨凌收回目光见正被人家逮个正着,不禁讪讪地道:“我我看看你脚腕肿的厉不厉害,你好好歇息吧,我先出去了,要是要是实在不方便,我就叫莫清河派两个婢女来侍候你”。
“别”,高文心匆匆坐起来,拭了拭颊上泪痕,说道:“谁知道谷公公打的甚么主意,这西跨院儿还是别让他的人来了,婢子婢子不要紧的”。
杨凌“嗯”了一声道:“好,那你歇着吧,回头我叫人把晚餐给你送进房来”,说完不待高文心再说话,忙灰溜溜地逃了出去。
高文心痴痴地望着房门内摇曳不停的珠帘,半晌才怅然叹了口气,她从袖中摸出金针,缓缓插回发中。想起方才杨凌看着自已的眼神儿,她的心中不禁又喜又羞,女为已悦者容,若是早知他在看着看着自已,就晚些回头让他看个够了。
高文心这么想着,只觉方才被杨凌摸过的脚掌痒痒了起来,一股热流徐徐从脚心传到心里面,连心也痒了起来。不经意间,一抹红cháo已悄悄爬满了她的眉梢,她的脸
第二rì,钦差大人杨凌回请杭州士绅名流。杨凌做东道,杭州知府杨孟瑛和镇守太监莫清河作陪,在西湖“卢园”,也就是十景之一的‘花港观鱼’处大摆宴席。
三大巨头联袂请,那是多大的面子,杭州士绅名流济济一堂,纷纷应召而来。杨凌喜笑颜开,举着杯逐桌敬酒,听着他们奉承自已平倭保民的功绩,谦逊中带着副飘飘然的得意模样。偶尔有人向他问起行程,杨凌只说巡察过龙山卫所后就要马上返回京师,是以先行摆宴谢过杭州士绅的盛情款待。
杨凌正敬着酒,忽地察觉对面有人似乎正象他挤眉弄眼,杨凌仔细一看,见是自已的随身亲卫掌班黄之宇,昨rì他去侦伺那可疑男孩,循踪追到那户人家,略用些手段向周围邻居打听,探出那户人家世代居于此地,那孩子父亲姓展,以摆游览为生,母亲在织户高明府上做织工,这孩子虽有些残疾,却是展家唯一的根苗,所以两夫妻极是宠爱。
杨凌本来还抱着万一的希望,以为那孩子或许是送进高织户家后被人收养,至此已全无怀疑,他立即令黄掌班带人想办法查清莫府收容的那些孤儿,看看是否还在那些织户家中。
黄掌班等人是杨凌亲军和斥候营中提拔起来的,当初就跟柳彪、杨一清学过这些侦缉的种种方法手段,自成为番子后,又被吴杰苦训过一阵,现在都是此道行家。
莫清河再是手眼通天,若是真有人想查那些孩子下落,几十个大活人他也遮掩不住,此前不过是因为那些孤儿没人闻问,现在杨凌有心要查,没费多少功夫,黄之宇就得了确切消息,连忙赶回来象杨凌禀报。
杨凌向他使个眼sè,让他到旁边曲桥上相候,随即又敬了几桌酒,见谷公公和杨知府正被熟人拉住攀谈,便悄悄折向曲桥。
这卢园内亭台楼阁,花草繁盛,处处鲜花摇曳,‘贵妃醉酒’、‘娇容三变’等名贵牡丹开着碗大的鲜花,散发着幽幽馨香。曲桥下清水如镜,密密匝匝的金鳞红鲤一有人来,便从四面八方挤来,纷纷跃出水面,此起彼伏的如同有人在水面扬洗一片红布。
杨凌走到桥上,扶栏望水,似不胜酒力稍为歇息的模样,黄掌班甚为机jǐng,假意过来扶住,然后悄声道:“大人,据卑职查明,谷公公镇守江南已经五年,据说他三年前娶了‘chūn雨杏花楼’第一名jì黛楼儿为妻之后,听从夫人相劝,广行善事,架桥铺、设棚施粥,还收留孤儿,送入各家织坊为佣工,迄今为止,加上上次那个孩子,已经收留了35个了”。
杨凌点了点头,问道:“现在那些孩子可还在那些织户家中作工?”
黄掌班摇摇头,轻声道:“全都不见了!”
杨凌霍地扭头看着他,急问道:“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