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齐星辉的电话也打了进来,孟玉蕾手忙脚乱中把两个电话都挂掉了。
晚高峰的路况简直让人崩溃,堵着堵着,竟还下起雨来了。雨点豆子般砸在挡风玻璃上,砸得孟玉蕾心乱如麻。齐星辉电话打个不停,孟玉蕾只能先接了,放外音出来。
“我妈怎么样了?”
“做ct呢,我去接笑笑。”
“她一个人做ct?”
“院子一个阿姨陪着。”
“那怎么放心?”
“那你说怎么办?你能接笑笑还是能过来陪妈?”
话一出口,孟玉蕾就后悔了。两个人都愣着,直到齐星辉道:“结果出来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
学校门口没有车位,孟玉蕾只能靠一家超市先停着。冒着雨一路小跑到保安室,笑笑立刻从凳子上跳起,接着便冲进她怀里哭了起来。平时面容和善的中年男保安这时也在责怪孟玉蕾,“怎么这么晚才接孩子?这么大的雨!”
“家里有点儿急事。麻烦您了。”孟玉蕾满脸歉意。
一手拎着书包,一手拉着笑笑,孟玉蕾走回车边,却发现车窗上贴着一张新鲜出炉的罚单。警察下雨天都如此敬业,孟玉蕾只觉无可奈何。
“饿死了。”女儿一上车就喊。
孟玉蕾让她先坐着,自己冲进路边超市去买了两个面包。
“蔓蔓阿姨给你打电话。”女儿接过面包,把手机递到孟玉蕾耳边。
“齐星辉她妈妈病了,给送医院了,可能是脑淤血,还在ct室呢!”
“啊,怎么回事儿啊?这么突然?”
“老太太唱歌唱兴奋了。”孟玉蕾插上车钥匙,“我才刚接上笑笑,得赶紧去医院,先不跟你说了。”
“哪个医院?”
“就我家跟前七院。”
“你开车小心,我这就过去。”
孟玉蕾有些不好意思,却也没阻拦她,麻烦蒋蔓比麻烦小区宋阿姨好多了。
ct检查结果并不乐观,因为婆婆出血量严重,而且出现呼吸衰竭,医生建议立刻手术。白花花的通知单上是蚂蚁般密密麻麻的字,每一个字眼都陌生而可怕。孟玉蕾脑子“嗡嗡”作响,接过通知单的手止不住地颤抖,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需要齐星辉,没有任何时刻比此刻更让她需要齐星辉。
她让笑笑坐在手术室外的排凳上,自己到楼道僻静处去给齐星辉大电话。笑笑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失措,她出乎意料地听话,并时不时伸着脖子满目关切看她。
当孟玉蕾颤颤巍巍地复述完医生所讲的情况,齐星辉的声音仿佛一块儿石头压在一团皱纸上让她安心下来。他是那般镇定:“如果医生让做手术那就做。”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