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星辉坐回床沿,耳边嗡嗡作响,心脏是那样强有力地跳动,整个身体都在随之颤抖。而他从未注意到,头顶的白炽灯也是这样吵闹。
他想给史静打电话问问她,至少,他应该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她都说了些什么。更重要的,史静把这些告诉孟玉蕾的初衷又是什么,她是基于对自己的报复还是依然对他心存妄想?
他又一次把史静从黑名单里“请”出来,可是,她也同样不接电话。
外面传来安安的哭喊,一声声“爸爸”喊得声嘶力竭。齐星辉心烦气燥,将手机甩在床上出去看两个孩子。
门刚一打开,安安扑过来抱住齐星辉,喊着“姐姐坏——”笑笑见状,也委屈地哭出来,“是他先捣乱的。”
齐星辉耐下性子来哄两个孩子,可是笑笑不听,吵着要妈妈。齐星辉让她用电话手表给妈妈打电话。笑笑拔电话过去,孟玉蕾还是接了。
“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
齐星辉的所有注意力都在笑笑的电话手表上,或者说,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得知真相的妻子身上。
“妈妈今天晚上有事儿,要住在蔓蔓阿姨家。”孟玉蕾在女儿面前显得平静克制。
“为什么?”笑笑哭喊起来。
“怎么哭了?”
“安安欺负我,还恶人先告状。”
“笑笑,我是蔓蔓阿姨。阿姨今天有些事儿需要妈妈帮忙,可以把妈妈借给我一晚上吗?”
“我不要,我要妈妈。”
“看在自行车的面子上,就借一晚,好吗?”
笑笑噘着嘴想了一会儿,“那好吧!”
“明天下午阿姨去家里接你,我们一起去看妈妈演出,好吗?”
“好的!”笑笑的眼泪也止住了。
齐星辉拿过电话手表,刚想说点儿什么,电话被女儿挂掉了,她挂电话总是很快。但至少,他知道有蒋蔓陪着孟玉蕾,这让他稍安心了一些。
母亲来过一趟,给安安冲了奶粉就要回去。临走,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来,“我不是给玉蕾拿衣服去了嘛,回去小寨,没找着她,却在地上捡到了这张照片。我一看这不是你俩嘛,肯定是玉蕾不小心弄丢的,我就给收起来了。今儿雪大的,瞧瞧,照片打湿了,我擦都擦不干净。”
小小一张照片,如今却有巴掌大。齐星辉看着自己脸上的泥渍和压痕,像个罪有应得的小丑。而一旁的孟玉蕾,脸上依然白净,笑容里还是少女般的幸福与羞涩。
“玉蕾还没回来吗?”
“她有点儿事。”
“瞧这一天折腾的,唉,也不知道她跟那吉普赛老太太说得怎么样了,我拿了衣服赶过去,那个什么占星室又关门了,我连人都没见着,神神秘秘的简直。”母亲瞥一眼齐星辉,面露无奈,“看样子也没什么用。等雪停了我还是再去庙里给菩萨上几柱香。”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