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动了动僵硬的躯体,木木应了一声“好”,便推门走了出去。
房间里很安静,几乎只能听见轻微的呼吸声漾在空气里。
林子希开口,率先打破沉默。
“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是想向你解释道歉。”神琢压下眼底涌动的情绪,小心翼翼地向林子希靠近。
林子希脸上神情绷得紧紧的,声音也十分冷硬。
“有什么好解释的呢?你逃婚、隐瞒身份、欺骗我,这些事,桩桩件件不都摆在眼前?”
神琢眉眼落寞,“我一开始说谎的时候并没有想那么多,因为在被族人追捕,我不敢暴露太多。”
林子希声音冷漠,“你后来也没有和我解释过这些,非要等真相被残忍揭开的时候才知道要说吗?”
神琢抿唇,手指向掌心蜷缩起来。
“抱歉,我以为我自己能处理好这些,完全没料到会被东方婧找来,我原本想的是我只要藏匿好自己的行踪就可以了,继承人可以另选,至于婚约——我这一生只会娶你一个人,有婚约的现在是我们俩…并且我和东方婧完全没有感情,她甚至已经心有所属。”
他试探性地坐到床沿,伸出小指勾了勾林子希的指尖。
“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别不要我。”
林子希闭了闭眼,忽然心口发酸。
她沉默良久,忽然开口,嗓音都是发着颤的。
“婚约?我们不是同类,不是一个种族,怎么在一起?”她伸手,捂住眼睛,遮盖住自己摇摇欲坠的眼泪。
“神琢,回恶龙谷吧,我们没有可能的。”她将字句落下,一言不发地将身背过去,不敢看神琢的脸。
神琢眼眸轻颤,固执地将她身体转回来,按在怀里,双手紧紧禁锢住她。
“不试试怎么知道没可能?为什么你明明可以坚持做很多事,偏偏到我这就一直退缩?林子希,你是胆小鬼吗,为什么总要对我望而却步?”
林子希倔强偏头,错开他的视线。
“明知道是没有结果的事,坚持没有任何意义。神琢,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你应该放手。”
神琢苦笑一声,“放手?我已经放不掉了。”
他眼神*缱绻,落在林子希的脸庞上,几乎要将她融进心底。
“即便你不喜欢我,即便你不想承认我,即便你…总是要躲着我,但是喜欢就是喜欢,我没办法让它变淡,也没办法让它消失。”
神琢眼尾泛红,眸光里水色晕成一片,“林子希,求你,不要赶我走。”
他轻阖上眼,喉结滚动,声音悲切又卑微。
“我可以剥去龙身,也可以不要修为,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尊贵身份我更不想要,我只想待在你身边,哪怕你只是把我当小狗耍着玩。”
林子希的心软成一滩水,她声线哽咽,努力压下喉间的酸涩,“谁把你当小狗玩了啊?你以为痛苦克制的只有你吗?你知不知道我再喜欢也只能压抑,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人妖殊途这四个字?”
神琢忽然怔住,愣愣地望向泣不成声的林子希。
一滴清泪从他眼尾淌落。
他嘴唇嗫嚅。
“你,你是说,你也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