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个阳光明媚的晌午吧,她保持坐的姿势不动,寻思自己身在何处,还是那个大户人家里吗?
即便是走丢了,凤洄也会及时将她找回来吧?
挪动身子,双脚触地,黑色理石地面传来微凉的触感,她慢慢地迈着脚,向闺房内的镜子前走去。
银镜里的容颜很清晰,她拍了拍这张消瘦的脸颊,打趣儿道:“还是这张没福气的脸。”
这轻拍之下她发现,额鬓中有一块头发微短的地方,里面有这半指长的伤疤,她仔细地回想着这是什么时候遗留下来的,可记忆力模模糊糊,怎么都想不起来。
难道是从马背上摔的?她猜了个□□不离十,病容犹在,她不清楚自己昏迷了多久,于是想找个人问问。
就在这时,门忽然被推开了。
身着绿裳的少女站在门口,看到叶莳站在镜子面前,惊的没拿住手上的水盆:“王妃,王妃您醒了?!”
王妃?她蹙着眉走过来,很正式地介绍自己:“我是祁国的持国公主叶莳,不是什么王妃。”
少女忙做了个万福,解释道:“奴婢名□□蝉,是王爷专门派过来伺候王妃您的,您受伤昏迷不醒,大婚本是定在二月二十一的,王爷怕误了吉时,便先与王妃您行了周公之理,再启程从祁国来到苍国。”说着,春蝉停了会,脸上浮起一团红晕,又继续道:“王爷说,婚礼那等繁文缛节等回到苍国再补。”
叶莳圆眼一瞪,用手挠了挠自己耳朵,表情复杂地问:“你说什么?我结婚了?周公之理?”
春蝉害羞地点了点头,仿佛被行周公之理的人是她。
“我什么时候同意跟人结婚了?”叶莳像吃了苍蝇,许久后怒意顿起,大吼着踢翻了地上的水盆,碰撞声不绝于耳,春蝉吓得连赔不是。
叶莳已经赤脚走了出去,从最开始的愤怒到恐惧,她心中慌张的不行:“秋白,我要见秋白!”
“这里是苍祁边界,秋白公子每到一处落脚地均会去寺庙求签,祈求您早日醒来,今天早晨秋白公子刚去庙里了。”
秋白去求签了?“凤洄呢?我要见凤洄!”她慌张地往一个地方走,春蝉紧随而来。
“王妃,王妃,您不要跑,您还没穿鞋子,春风最惹伤寒,您慢着点啊!”
“秋白,凤洄,画柒,随便,随便是谁都可以,我要见你们,出来,全都出来!”她大喊着,慌张的表情尽显。
“随行而来的只有秋白公子,其它人都不在啊,王妃,还是等秋白公子回来吧!”春蝉在后面紧追,她的主子便在前面紧跑。
柳条已经抽出嫩绿色,湖水早已开化,她似乎是奔着大门方向去的,却不知自己在古代建筑中根本是个路痴,一路跑到了里院。
“秋白,秋白,你快出来见见我!画柒,凤洄。”
“何人在此喧哗?!”冷酷的声音传来,叶莳定住脚步,那人坐在水岸边的凉亭之中,他的怀中抱着一名穿着鹅黄色衣裙的貌美女子。
叶莳停住脚步,看着这个表情充满玩味之意的男人,觉得他很眼熟。
“王爷。”春蝉跪了下来,颤抖着身子解释:“王妃醒了,要找秋白公子,奴婢拦不住她。”
“王爷?”叶莳赤脚走上前去,先看了看他的脸,又看了看他怀中女子,女子依偎在他怀里,丝毫没有避嫌的意思,反而向她发出挑衅的眼神,一副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样子。
“王妃醒来就想找秋白,当真是情深呢!”充满讽刺的语气。
“苍慕勤?”叶莳认出了他,那个瘸脚蝗虫。
“哼!正是本王,王妃见到本王,还不下跪请安?”苍慕勤嘴角勾起玩味的笑,一手抓过怀中女子的娇乳,在毫不掩饰的情况下揉捏。
女子轻哼一声,更加依偎在苍慕勤怀中。
真是冤家路窄,叶莳蹙眉问道:“是你碰了我?”
苍慕勤一愣,揉捏娇乳的动作停了下来,未想到她会如此直白地问他:“你已是我的王妃,有其它人敢碰你吗?”
叶莳上前,将那女子拨弄到旁边,毫不客气地抓起苍慕勤的衣领将他从圆凳上提起来,她昂扬着小脸,看着苍慕勤的脸,怒不可遏地问:“在我昏迷不醒像个木头人的情况下发生性关系,你是变态吧!”
苍慕勤瞪大了眼,往日不愠不怒的脸上此时只写了四个大字:“我很生气!”
不待苍慕勤反映过来,叶莳抬脚踢在苍慕勤胸口,这脚力量非凡,苍慕勤本没想到她会有如此举动,后退的脚步渐渐不稳,后脚碰在了凉亭的栏杆上,而后径直向后倒去。
噗通一声,苍慕勤落水了。
“救命,快救命啊,快来人,王爷落水啦!”先前在苍慕勤怀中的女子和春蝉一起失声大叫。
树木初见绿意,湖水仍旧冰冷刺骨,苍慕勤自幼长在北方旱地不会浮水,落入水中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挣扎的同时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