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立桐有些吃惊地看了看他没有变化的脸色,继而点着头赞同他的意见,回想起九年前他们与那些可怕的杀手对抗,唯一的方式只能是用重武力轰击。
“问题是,罗婷婷会把她挟持到哪里?”费君臣蹙着眉宇,对于罗婷婷这个举动也感到颇为费解。
本来,罗婷婷若真的恨她入骨,不是该直接把她杀了吗?
“有时候解决恨意,不是一颗子弹就能办到的事情。”费镇南在地图上伏低着头,继续勾画红圈,笃定的话气不容质疑的,“她们会到这里来。”
费君臣和黎立桐在他的答案里面怔了下后,又仿佛能理解了。
罗婷婷的恨意之所以滋生的源头,不在罗铮,而是在费镇南身上。如果费镇南接受了罗婷婷,罗婷婷就不会把无法投寄的感情转移到了唯一可以依靠的罗铮身上。现在罗婷婷连罗铮的感情都失去了,当然要讨回最开始的那份侮辱。
而有关罗婷婷的这个想法,墨兰在出城前往老公工作地点的方向进发时,便察觉了出来。
罗婷婷并不打算隐瞒这点,甚至对着她嚣张地嚷:“我要他看着你死,不然就是你看着他死!”
墨兰心底里冷笑:这人是疯了,而且疯得没有脑子了,以为自己去到那里,真能杀了她或是她老公吗?
“你不信?”罗婷婷看见她一脸漠漠,又被刺激到了。
墨兰暂且不想在她冲动之下车毁人亡,敷衍地答了一声:“不,我信。”
“你真是好命!我特别嫉恨你这种人!”罗婷婷怒道。
“不。我不好命。在我蹲监狱的时候,你一人独受罗部长的恩宠和爱护。”墨兰淡淡地说。
罗婷婷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怔了一下后,怒意不减: “然后你妒忌我,是不是?才用尽手段把三少和我爸抢走!”
“是。正如你所想的,我是个坏心肠的女人,很坏。”墨兰几乎想笑了。
曾几何时,这个跋扈一些的女官员,竟是失魂落魄到了这个地步。看得出来,通逼着罗婷婷发疯的,有潘时永等一群人的间接功劳。
罗婷婷见对方始终没有顶嘴,还拍自己的马屁,哑口了一阵,道:“开车,不要说话!”
墨兰乐于接受她的这个命令。她也不想和一个疯子说话。
路虎一路开着,不见有交警武警什么的特别部队在大道上设置障碍阻拦。墨兰心里想,大概老公也知道罗婷婷会冲着自己去吧,于是心里踏实了。
罗婷婷却以为没有人发现她的诡计,很得意。
路虎在中途加了一次油后,一路勇猛直前。
抗洪前线的阵线,扩展到了跨海大桥的施工处。费镇南踩着雨水,站在较高的地方,看着官兵们与工人在不停地叠高沙包,保护施工场所。他内心很是复杂,这里是他和省政府厅工作的重点,是许多人的心血,是很多百姓的期待。结果,现在——
“洪水在上涨,或许我们该放弃一部分。”黎立桐拧了拧湿水的军帽,说。
“我明白。人命最重要。到时候该撤就得撤。”费镇南低着头,琢磨着道,眉宇间有坚定不移的信念,也有成熟的思虑。
“如果撤了资产流失,到时候谁负这个责任?”黎立桐问,还是挺担心兄弟为因此遭受到政敌的打压。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后路可以撤。资产流失,只要资金能再有,倒是不怕的。”费镇南这一次在婚宴上,不止与岳父谈话,也与罗卫有了一番交谈。以他的眼光看来,罗卫这人固然是个世俗的商贾,但是,并不是没有爱民之心。所以在这次出发之前,他让人传递了一份政府厅的集资为民建设计划给罗卫。罗卫有给过他一个口信,说信得过他。
黎立桐听他说的这般自信,也信任他的能力,便不再为这个事担心了。
费君臣从他们背后踩着雨水过来,道:“知道老二怎么回事吗?打他电话一直没有接。”他本想借老二白烨的关系和能力,看能不能追踪到路虎的线索。结果十通电话过去老二都没有接,反倒把他惊到了。
黎立桐也不知道白烨这其中的秘密。
“海关那边有消息过来了。”费镇南对此事略知一二,毕竟这个打击行动一直有他和白烨在内掺和,观在说出来是不想让其他兄弟担心。
“海关?谁?关浩恩?”黎立桐问。
“是。”费镇南道。
“不是怀疑关家有问题吗?”黎立桐对此蛮吃惊的。
费镇南叹着气,开导兄弟的智商:“关老爷子那一把年纪,能把位子坐的这么稳,而且是这么高的位置,凭什么会在最后关头出事呢?”
“你意思是说他手段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