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建虏,建虏上来了!”昆仑关内,一名士兵气喘吁吁来到高衡面前禀报道。其实也不用他禀报,全城的士兵都已经听见了震天的喊杀声从昆仑关的背后传来。
高衡点了点头,“终于来了,这帮家伙就两条路,要不就是战死,要不就是饿死,我想,任何一个正常人这时候都会拼死一搏。”
“张超!”
“末将在!”
“背后的防御就交给你了,带一个营的弟兄,配合民夫,牢牢守住背后,正面由本帅亲自带领护卫部队防守,黄昆将军的兵马进行协助,今日,恐怕就是建虏最后一次疯狂进攻,若是挡不住,恐怕就前功尽弃了。”高衡严肃道。
张超用力点了点头,他也是一旅主将,在兴华军当中不仅仅是高级将领,更是一开始跟着高衡创业的老人,对于今日的大好局面和兴华军取得的成绩,张超心里是再清楚不过了。
此番高衡带兵进入广西抗击建虏,说句实在话,是一次军事冒险,但是这个险不冒不行,若是兴华军在谅山府坐看广西失陷,那么唇亡齿寒,下一个就会轮到自己。但高衡领兵进入广西,将侧翼和后方交给明军,实在是没办法的办法,谁不知道他们不靠谱,可是这时候,不选他们又能选谁。
张超内心暗自叹了口气,若不是明军不争气,南宁若是换成兴华军来守,说不定拜音图这支兵马已经被兴华军给吃掉了,哪里还有这么多烦恼。但这些都是如果,现在的局面就是昆仑关腹背受敌,他们必须要化解眼前的危机。
“杀,都给老子冲上去!”昆仑关后门,数千李成栋麾下的汉兵冲在最前面,李成栋骑在一批棕色的战马上,挥舞着手中的兵器,面目狰狞,催促手下人不要命地往上冲。
自古以来,关城的建造结构基本上都是面向敌人的一面较强,背后较为薄弱,具体体现就是在城墙的厚薄还有守城武器的配置上。昆仑关一直都是南宁的门户,所以自然是防范来自北面的敌人,正面向北,所以城墙宽厚,可以容纳更多守城的士兵,并且装备了各种火炮和各式防御武器。
但背面向南,对着南宁府,自然就要差很多,城墙较窄不说,火炮也没有几门,并且没有类似狼牙拍、猛火油吊放架之类的设备,守城能力不足。虽然高衡率领兴华军进入昆仑关之后有意识加强了后门的防御,但是固有的城墙短时间内肯定是没办法拓宽了,只能进行简单加固,火炮也不可能增加配置,只能在狼牙拍、铁蒺藜等小玩意上下点功夫,面对拜音图所部亡命攻击,不知道效果几何。
好在,虽然张超手头的火炮仅有数门,但拜音图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手上的火炮摧毁的摧毁损坏的损坏,仅剩下十几门轻型火炮,这些火炮射程近、威力小,必须抵近才能发挥一些作用,城头的几门城防炮对付他们算是够用了。
“杀啊!”在李成栋的鼓动下,士兵们扛着自制的简易攻城梯,发动了对城头的猛烈进攻。
“开炮!”城头,张超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大吼一声。数门城防炮的炮手早就按捺不住,立刻用火把点燃了引线。轰轰轰轰,数发实心弹从炮膛中怒射而出,直接扎进了汉兵人群之中。
两斤、三斤的**在人群中旋转跳动,打出了数条血胡同,残肢断臂一瞬间飞上天空,血雾弥漫,汉兵人群倒下了上百人。但上百人的损失对于一万多人的军队来说是九牛一毛,很快,冲锋的人群淹没了地上的尸体,向城墙猛扑了过来。
“把火炮架起来,反击!”炮兵由阿昌阿亲自指挥,虽然他本身不是用炮的高手,但是这种情况下,是不是高手也无所谓了,反正架起来朝着城墙猛轰就是,打死一个算一个。
伴随人群一起冲锋的轻型火炮停了下来,汉军炮手们大致瞄准了一下,便朝着城头施放了起来,不过这些火炮炮弹规格小,一般都是一斤的**,仅有两门中型口径的火炮,这些炮弹打到城墙上就跟挠痒痒没什么区别,昆仑关背面的城墙就是再薄弱,也不至于防不住一斤的**。
嗖嗖嗖,几颗实心弹从城头掠过,张超和埋伏在垛口与马头墙背后的火铳兵情不自禁缩了缩脖子。张超吐了口吐沫,暗骂一声道:“狗日的,竟然还有火炮,都给我瞄准了打,把他们的火炮给端了。”
兴华军炮手们紧张地刷膛装弹,再次打响城防炮。城上城下,数十颗炮弹在空中交织飞过,带着红色的尾焰。
“旅座,他们到射程了!”副手收起千里镜,蹲下来吼道。张超起身下令道:“打!给老子狠狠打!”
砰砰砰,爆豆一般的火铳声响起,早就准备好的一千火铳兵抄起四四式对着城下就来了一轮齐射。按理说,交战这么多次,建虏多少也已经对兴华军的火器有些心理准备了,但朕得让他们面对兴华军的火铳齐射,不少汉兵还是直接吓尿了裤子,毕竟谁不怕死啊,尤其是被兴华军的火铳打死,那可是痛不欲生啊,铅弹在身体中碎裂,将内脏搅得天翻地覆,偏偏还无法施救,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流血而死,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恐怖了。
冲在最前面的汉兵像是割麦子一般倒下,数百人被一扫而空,不少人抬着的简易攻城梯也啪嗒一声摔在了地上,汉军冲击阵型为之一滞。
拜音图大怒,朝着李成栋吼道:“废物!接着打!不准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