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沈掌柜使出浑身解数,将神识扩展到极致。饶是藏宝经验丰富,除了衣物,他也未曾在胡天身上搜到其他玩意儿。
&esp;&esp;“甚的道理!”沈掌柜不信邪,顾不得修士斯文,上前一步竟动起手来。
&esp;&esp;他抓起胡天的外袍鉴别,甚至还扒了扒胡天脑袋上的毛,妄图从这堆焦糊头发里找出点贵重物品。
&esp;&esp;期间胡天依旧不动如山,僵成石头块,只能在心里骂街,把沈掌柜祖宗十八代上上下下问候了几番。
&esp;&esp;一盏茶后,沈掌柜一无所获。
&esp;&esp;“呸!”沈掌柜翻了个白眼,大声道,“竟然真是穷光蛋,老朽这次亏大了!”
&esp;&esp;沈掌柜颇伤怀,手一挥,将店门关起来。他则背手向后院走去,“咣当”再合上后门。
&esp;&esp;沈掌柜将胡天独自留在店里。
&esp;&esp;然则一出后门,沈掌柜盘腿坐下,神色凌然。他再次放出神识入店,观察起胡天。
&esp;&esp;店内,胡天的定身咒尚未解除,依旧状似石雕僵硬着。
&esp;&esp;沈掌柜不着急,端坐于地屏气凝神,仿若伺机以动的猛禽,静候胡天定身咒自行解除后暴露宝物的位置。
&esp;&esp;胡天不知沈掌柜用意,却也动弹不得。仿佛被鬼压了床,胡天用尽全力挣扎,魂魄在体内跳大神,却连眼皮都不能眨一眨。他被迫捧镜看着镜中不是自己的脸皮,万般情绪在心底翻滚不息,好似被扔进热油里烹煮煎炸。
&esp;&esp;不知看了多久,胡天心神恍惚,眼神涣散。只想离去,便飘飘悠悠犹如飞起来。
&esp;&esp;迷糊间,左手中指近节指骨似有心跳声。
&esp;&esp;怦——怦——怦——
&esp;&esp;缓慢微弱,又缠绵不绝。
&esp;&esp;胡天心神被牵引,意识如流水缓缓集中到那处。骤然天旋地转,胡天眼前一花,内耳“嗡”一声。
&esp;&esp;第五季杂货铺前是大堂店面,入后门一处院落。院内一松一柏,长势颇好。树下一口大水缸,树后是屋。
&esp;&esp;“洗干净。”沈掌柜将胡天丢在了水缸边,到底扔了套短打布衣给胡天。
&esp;&esp;给东西时,沈掌柜拿着算盘记了好大一笔账,留待胡天日后慢慢还。
&esp;&esp;算完又警告:“别想跑,否则要你好看!”
&esp;&esp;如此沈掌柜总算心满意足,负手离去。
&esp;&esp;胡天目送这老头进后屋,翻了个白眼。想跑也要挑时候,黑灯瞎火没个路,不如歇一夜。
&esp;&esp;胡天打定主意,摸黑儿把自己洗净晾干,废了一番功夫穿好衣服。精力不济,在水缸边躺平。
&esp;&esp;夜凉如水,蛙鸣阵阵,头顶星空裂开一条缝。上玄月悄然挪动到裂缝边缘,骤然不见。片刻后,又出现在裂缝另一边。
&esp;&esp;胡天摊开四肢看了许久,闭上眼,默默数起心跳。
&esp;&esp;没有定身咒可用,保持僵直却不是难事。
&esp;&esp;胡天躺了片刻,无师自通,将心神向左手中指牵引。骤然恍神,再睁眼,眼前一对公羊角。
&esp;&esp;蝰鲁松了口气:“可算来了。”
&esp;&esp;胡天感叹:“可累死我了。”
&esp;&esp;胡天看了看自己,此时依旧只有五感而无躯壳。再看了看四周,和离去时并无两样。
&esp;&esp;墙面的斗橱,两个抽屉保持原状。蝰鲁跪坐在下层的抽屉边。正中的抽屉依旧拉开。
&esp;&esp;胡天扫一眼正中抽屉,收回目光。时间紧迫,他还有一堆问题没弄明白:“我们继续之前的话题。我为什么会变成……我现在的身体名字叫荣枯,对吧黑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