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这般问法,叫人女儿家作何好意思回答?”司寇彦晞之母娇嗔的横了司寇煊一眼,顺势给他杯中添了些酒。
“哦?那依爱妃之见,又当如何?”司寇煊舔了舔杯中美酒,顺着皇贵妃的话说,那姿态真好像被美人勾了魂儿。
“按家主品阶就好,”皇后凤眸扫过眉来眼去的二人,接下话来,道,“从官位最次者家中女儿开始,官位相同者,便按长幼为序,陛下以为如何?”
说是询问,实则却如下了命令,众臣皆知皇后娘娘开口,那便是定下了。
司寇煊果然不负众望,连连点头,道:“皇后言之有理,就按你说的办,夜太子,你没有异议吧?”
“本宫若是说有,可是有些无礼了?”夜天祁邪邪一笑,道,“不瞒陛下说,本宫还就看上羽衣姑娘一人,既然定北侯大人一句话,便能让她从十七太子妃变为定北侯夫人,不知本宫一句话,能否让她成为和亲公主,做我夜国的太子妃呢?”
“这……”司寇煊为难的看向北辰烨,这倒真是个难题,应下了得罪北辰烨,不应就是不给夜太子颜面,两边都是惹不起的主儿,教他如何作答?
众人都当这没主见的君王犯难了,却不知夜天祁这过分的要求正合他意,他就是要让此二人相争,最好,能挑起战事。
他深知北辰烨的实力,只要他全力以赴,攻下夜国必定不是难事。
即便是兵败,把洛青岚送去和亲照样能平息了夜国众怒。
只要他能控制好了这个洛青岚,夜国太子汗国战神都得随他摆布,不管此二人是否另有阴谋,他都会是坐收渔利的一方。
这么想的不光是老皇帝司寇煊,更有子桑家族的老狐狸子桑耶,以及殿上雍容华贵的皇后娘娘。
他们都在等,等着看定北侯发怒。
果不其然,北辰烨徒手毁了手中的青铜杯盏,冷笑道:“既然知道无礼,就不该开口,且夜太子太抬举自己了,你的话在夜国能一呼百应,在我汗国,却也不过随风而逝,本侯只劝你,掂量好自己的分量。”
“侯爷这话,是在威胁本宫吗?”夜天祁摇晃着杯盏,依旧淡淡地笑着,不惊不惧。
“你以为呢?”他甚至没有用敬语,挑眉的动作狂妄不羁,丝毫不在意自己交谈的对象,是一个繁盛国度的皇族,可以说是其最尊贵的男人。
“本宫以为,方才十七太子都能忍气吞声,侯爷万万不该这般嚣张,难道在大归汗国,北辰家的地位堪比皇室,甚至比司寇家还要尊贵吗?”
他就是在挑衅,一个前朝侍奉过先皇的老臣一拍青铜几案,涨红了脸站起来,怒指夜天祁道:“黄口小儿,休得胡言!我敬你乃一国幼主,你休要得寸进尺,辱我汗国威严。”
夜天祁邪肆的长眸一凛,那老臣身后便现一黑影,片刻又消失了。
众人只当是看花了眼,却见那前朝元老身形一晃,双目瞪大凸出,直直的砸在了青铜案几之上。
“贵国老臣真是精忠爱国,本宫不过说了些戏言,竟让他激动至此,真是令人敬佩,”夜天祁摇摇头,“汗皇陛下,本宫失言,这里陪个不是,还请送这位大人下去歇息吧。”
“北辰烨,那人分明是死了,”洛青岚懒懒的靠在北辰烨怀里,指着被侍卫带走的老臣,笑道,“我喜欢直言不讳的老爷爷,我们帮他报仇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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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那个直言不讳的老爷爷,我们帮他报仇好不好?”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连男人们都惊得说不出话来了,更别提席间女眷,脸色发白一言不发的还算是个中胆大的,年岁小些的竟有受惊过度昏厥的。
是以,洛青岚如鸣环佩的悦耳嗓音响起时,自然就成了众人目光的落脚处,这回不再是惊艳,而是惊吓。
这女子是太天真,还是太愚昧?
明眼人谁不知道这老臣是夜太子手下人谋害,可连汗皇都忍气吞声不敢追究,她一个小姑娘出言不逊,怕不是真如民间所传,迷惑侯爷恃宠而骄,故而有恃无恐了。
“好,岚儿想如何报仇?”
北辰烨与她说话时的温柔,在她看来平淡无奇,听在众臣耳朵里又是另一层意思了。
桀骜不驯的定北侯,便是对皇上太后说话,也不见客气,众人都以为他就是那么冷漠无情之人,却不想还能这般纵容宠溺。
所有人都屏息听着,连授意手下人行凶的夜太子,也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而她却但笑不语,一双顾盼生辉的美目扫过御花园描龙绘凤的凉亭阁柱,纤指捂唇盈盈一笑。
众人只见她水袖轻扬,妖冶的红纱缥缈,听得她银铃似的轻笑,地上已经躺着一个黑衣人,腰间尚缠着红纱,正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个似乎弱不禁风的绝美女子。
他穿着夜国的服饰,额间有一个不太好看的奴印,整张脸呈现出一种诡谲的蓝白色,眼窝深陷,目光凶狠。
“咦?竟然是夜国的男子,”洛青岚故作惊讶,美眸若有若无的瞟向夜天祁,长袖一挥,将男人甩到了他面前的青铜案几上,道,“既然是夜太子的人,那便由你来定夺吧。”
一个人的重量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