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月姐姐怎生不说话了?我还想问问姐姐对今天的事儿有什么想法呢。”碧月不喜欢绣花,这么干坐着也难受,不得已又寻话茬与红月搭话。
“碧月妹妹觉得,我该有什么看法?”红月精于世故,深知碧月心性,故极少在她面前表现出自己真实的想法。
“难道姐姐不觉得绿竹轩那位有点邪门吗?”也不管红月什么态度,碧月只管压低了声音说出自己的看法,这话要是憋在心头,她怕自己今夜无法入眠。
“碧月妹妹何出此言?不过是和传言有些出入罢了,再说我们也没有见过她之前的模样,道听途说来的话有几句是真的我们也未可知,我看你啊,就会胡思乱想。”今日绿竹轩中之事,红月也觉得诧异,传言不可尽信,却也绝非空穴来风。
且说那羽衣姑娘在京都的名气,怕是比不少名门闺秀更响亮几分。
京都谁人不知,她是出了名的冰美人。说得好听点,那叫冷艳,说得不好听,那就是木讷。
而今日见到的那位,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分明一个绝代佳人,哪里有半分呆板?
“红月姐姐怕不是口是心非吧,那女子若不是什么邪门歪道不干净的东西,也准是狐狸精没错,你不也看到了吗,她竟然大胆的当着郡主面勾搭十七太子,真真是不知廉耻。”这碧月有张厉害的嘴皮子,除了能将郡主哄得眉开眼笑心花怒放之外,就骂起人来有一套。
说完这番话,碧月只觉得背脊发凉,抬头,就看到席连一双黑眸正阴鸷的看着她。
她心下一惊,眼底更添了几许怨恨,也不知是怨席连,还是恨青岚。
红月低头绣着梅花,绣花针在她手中灵活得像是有了生命,而红色绣线绘出的花朵,更是栩栩如生。
“她自有她的活法儿,我们做下人的,只需念着郡主便好。”红月说,真相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姐姐。
“我倒是敬佩姐姐这份冷静,有几分郡主的气度了,只是这侯府无端多了这么一个女人,还是皇上指婚的十七太子妃。但凡心里念着我们郡主,也是睡不踏实的,红月姐姐难道就不为我们郡主担忧吗?”
多情的月亮
碧月最见不得红月这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自己和她说着话,她总是兴致潸然的样子。
不过和她一样,是个婢女罢了,这端的是什么架子?真当自己会比划几下拳脚,就忘了自己姓是名谁了?
若真是有本事,今日何以在洛青岚面前那般狼狈?
“郡主才情过人艳冠群芳,与十七太子又是青梅竹马情比金坚,哪须得我们这些个婢子操心。”红月手下的红梅已然尽数绽放,她却没有收了针线,反把绣花针上的红线换做金线。
抬眼看了看天色,红月又道,“看时辰也不早了,碧月妹妹若是累了,便先回屋歇着吧,这里有我守着,子时便会差人送他们回去。”
“红月姐姐这说的是哪里话,郡主交代的事儿,我哪能不做好。再说有我陪着姐姐说说话儿,不是更好吗?”碧月也留了个心思,这万一郡主知晓她偷了懒,岂不是得不偿失。
两人各怀心思坐在月下,静下来的妙龄少女,倒是养眼得很。
“咦?”碧月看着红月正在绣的物什,突然惊讶的问道,“姐姐这梅花何以开在月光下呢?”
红月身子震了一下,轻呼出声,竟是扎伤了手。
白润的指头,缀着一颗浑圆的血珠子。
“呀,流血了,红月姐姐怎么这般大意。”碧月目光闪烁着耐人寻味的笑意,拿着绣帕就要帮她揩拭。
“不碍事。”红月轻轻躲开碧月的触碰,将染了血色的指头含进嘴里,轻轻地吸吮着。
“真的不碍事吗?”碧月冷笑,一把夺过红月那幅未完成的绣品,厉声道,“依我看,红月姐姐心里的事儿,可是碍事得很呢。”
“你什么意思?”红月心里咯噔一下,也顾不得手指如何,拉着碧月就问,“你这话,到底是何意?”
“姐姐这月亮倒是多情,这侯府谁人不知,这爱极红梅的人是……”
“别说,求你……”红月打断碧月的话,瞟了眼垂着头的席连,眼里已尽是哀求。
果真,是她大意了。
爱极红梅的人,是北辰烨。
她,也喜欢红梅,却是因着那个喜欢红梅的人。
她以为,她足够谨慎了,深埋在心底的情意,就是郡主也未曾察觉半分。
“好,我不说了,”碧月轻笑,指着那红梅,在红月耳边低声说,“姐姐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