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她既没有摆受害者的姿态寻求公道,甚至没有强调自己在此事里的得失。
既不故作大方表示宽容原谅,也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只抓着东宫秋的错处,以担忧为名讥讽嘲笑背后支持她的老太君和卢氏。
如果她只针对东宫秋,老太君护短打个圆场,以女儿家拌嘴大事化小,了不起面上责骂几句,也就过去了。
她话锋一转直指是背后人教养失察无能,拿着老太君最看重的国公府的脸面发难,老太君是想护都不能护了。
东宫芷妍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只觉得她嘴皮子好厉害,忍不住歪头,“她这什么嘴啊,竟然比姐姐还能说会道。”
老太君再一次见识到这个丫头的胆大无畏和出人意料。
一语带过她知道有人耍了奸滑,暗讽她们费了那么多的心思针对她就调教出来这么个货色。
老太君很久没被人这样直戳心窝子了,一股气在胸中不上不下,“十一娘的善意,余心中有数了。你身子还没大好,先回去准备定王府赴宴之事吧。”
“孙女告退。”
无忧想说的说完了,才懒得在这里罚站,恭顺地行个礼,一身轻松地转身离去。
“好看吗?就问你们被当众挑礼好看吗?你们几个老货,平日懒惯了,如今家里有喜事,还不上心?
是想等到身子骨都埋土坑里了再用心吗?”
三个管教婆子立刻跪倒在地,“奴婢知错。”
东宫秋面如土色,担心老太君发了狠,不给她留面子,先一步说:“孙女自知有错,先回房思过。”
老太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默许了。
在无忧这里被戳的心,自是要从旁处找回来。
她手一抬,燕嬷嬷扶她起来,拐杖顺势往地面一压,眼中多了几分愠色。
“连十一娘这个刚回来十几天的小丫头,都晓得老身下马看花几十载了,你们这些长期跟在余身边的人,有些竟然当余是睁眼瞎子糊弄!”
“母亲息怒!”众媳妇一惊,全都起身请罪,丫鬟婆子们纷纷跪倒在地。
“不管是谁,再干出让人家指着鼻子骂的事,别怪余不念旧情。”
威严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子传得很远,东宫秋闻言脚一软,差点在院中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