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道之的脚步沉稳轻缓,将她紧紧护在怀里,离得近了,秀秀恍惚间闻到一股药味,但她只当是从他身上香包里散发出来的,并未当回事。
过了将近一炷香时间,两人才终于出得宫门。
往日寂静的宫门外,此刻显得有些热闹,不少大臣也不知在等什么,这时还没离去,见着崔道之抱着那女子出来,都忍不住撩起帘子看。
想起方才在朝上发生的那一幕,众人还是忍不住感叹。
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竟能叫大将军那样的人在朝堂上当众为她赌咒发誓。
若陈氏为王氏之女,便叫他崔道之无嗣而终!
这样的誓言不可谓不毒,便是陛下听了也很是震惊,大梁朝的人对鬼神很是敬畏,一般从不轻易赌咒发誓,便要发誓,也势必不会拿子嗣之事开玩笑。
大将军既敢这样说,想必外头那传言多半是假。
再加上大将军托出他同那陈氏已经在外成亲一事,众人便愈发怀疑起外间的那个传闻来。
大将军对王氏有多恨,众人都心知肚明,他会娶她的女儿?简直是无稽之谈。
众人心里明了,此事多半是有人想往大将军身上泼脏水罢了,官场上的那些腌臜手段,不就那么回事么……
察觉到众人的视线,崔道之将秀秀的脑袋往怀里一按,飞快抱着她上了马车。
秀秀一夜未睡,此时难免有些发困,她半掀着眼对崔道之道:
“……没想到我真能出来。”
崔道之似乎是身子有些不舒服,“。。。。。。你应当信我。”
秀秀点点头:“我是安全了么?”
“暂时。”
秀秀仔细琢磨着他这两个字,不作声,这个意思便是,只要皇帝在位一日,她的性命便时时悬在刀刃上。
秀秀在心里叹了口气,抬手解下身上的大氅递还给崔道之:
“多谢。”
崔道之最是见不得她这样待自己,好似自己是个陌生人一般,时时刻刻想着跟他划清界限。
“穿好。”他没接,起身下了马车。
外头赵贵注意到崔道之的不对劲,有些担忧地去搀扶他:
“二爷……”
崔道之推开他的手,只道:“送她回去。”
赵贵急得不行,“可二爷您这……”
“……照我说的做。”扔下这句话,崔道之便转身重新入了大内。
等他出来时,赵贵已经送了秀秀回来,一见他的面,赵贵眼‘唰’的一下红了,只见崔道之面色惨白,走过的地方全是血。
“二爷——!”
赵贵并几个府兵急急跑过去,发现崔道之身后的那块布料一片通红,几个人急忙扶他上了马车,掀开他的衣裳一看,后背已经血肉模糊,一股刺鼻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赵贵一个大老爷们,眼泪唰唰的往下落,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
“那帮黑心的,怎得下了这样的重手……”
虽然知道只有这样,陛下才会相信二爷的话,放夫人回去,可……可二爷昨日才被老夫人用藤条抽过,夜里因为担心夫人忙得连药都顾不得上,伤口发了脓,如今又挨了四十军棍,这可怎么得了……
崔道之听他哭得头疼,“回去。”
“是是!”赵贵连忙反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