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破晓,东方的天际泛起一线鱼肚白,天空是青色的,像云山下溪流的颜色。
西门映雪四人昨晚大醉,大醉而不知归,便全都在这院子里躺了一夜。
他们说了很多话,说到了西凉,说到了北明,说到了禅院那一池荷塘和荷塘里养着的五色的鱼。
自然也说到了皇城群殿,说到了摘星楼,说到了二十四桥的凄美传说,还说到了那一黑一白的两座塔。
但更多的是说到了魏无病的病。
魏无病说得非常平静,哪里像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更像一个早已看破红尘的老僧。
魏无病说道希望以后能和五大天王打一架,于是夜寒蝉就和他打了一架。
夜寒蝉自然赢了,因为他哪怕早已醉了却依然非常认真的和魏无病打了一架。
魏无病虽然输了,却笑得很开心,哪怕嘴角还留着血。
太医院的御医吩咐魏无病不能饮酒,不能吃肉,更不能情绪激动。但魏无病这一晚偏偏喝了很多酒,吃了很多肉,而且非常激动,前十六年加起来,都没有这一晚这么激动。
因为他很开心,因为他觉得年少真好,年少可以轻狂,可以热血,可以宿醉,可以说打就打而毫无顾忌,可以随心所欲……。
“我去******!”魏无病大声的吼了一声,对那星空竖起一根中指,然后倒在地上就睡着了。
然后所有人都倒在地上睡着了。
冷雨走出来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连被子都没拿一条给他们盖上就走了。
文采晨和赵无极来的很早,他们踩着黎明而来,便看见了前院横七竖八的摆着四个人。
文采晨喃喃的说道:“疯子,全他娘的是疯子。”
赵无极言语一直很少,此刻却也闷闷的说道:“一群神经病!”
文采晨走入无聊院,拧着一桶水就走了出来,他就这么向躺在地上的四人泼了下去。
四人顿时惊醒,豁然跳了起来,相视一看,却又哈哈大笑起来。
西门映雪莫名其妙的很高兴,他看着魏无病,突然伸开手臂和魏无病拥抱了一下,他拍着魏无病的背低声的说道:“不要放弃,不到最后一刻,我们都不要放弃。”
魏无病傻傻的笑着,却泪流满面。
文采晨没闹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疑惑的看着西门映雪和魏无病问道:“你们这又是怎么了?”
唐钰脸色很白,一点都不黑,他笑道:“昨晚我们疯了一晚,这一早被你泼醒难免有些留恋。”
“赶紧换衣服去,你不是说早上开打吗?”文采晨大声的叫道。
……
西门映雪一行分乘三两马车在朝阳还没升起的时候来到了洗马广场。赵无极依然扛着那杆大旗。
洗马广场上已经站满了人,那个白发无须的微胖老人也已经坐在了假山之下。
西门映雪一行一踏入洗马广场,广场上顿时鸦雀无声,这让西门映雪有些警惕。
人群自动让出了一条路,他们安然而过,便走入了广场中央。
赵无极依然扛着大旗一边跑一边喊道:“谁敢横刀立马,唯我西门映雪!”
人群又起了一些骚动,却远没有昨日那般剧烈。
赵无极爬上龙马坐了